秀珠小心的伺候高氏擦了一遍身子,缓减暑气。
等换上衣裳,秀珠自己也被汗湿透了,赶紧告退匆匆又换了一身。
回来时端了一盘子瓜,高氏看起来颇有兴致,银签子挑了,吃了三块,才放下。
“是不是想问我,怎么好端端的为难钮祜禄氏?”
秀珠行礼:“主儿自有决断,奴婢不敢妄言。”
“嗯。”高氏很满意。
“钮祜禄氏,她若今儿真闹起来,爷顶多训斥我几句。”
秀珠要疯了:“主儿,您不是最难过爷训斥了么…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。”
高氏似乎有些瞧不上过去的自己了。
“以前总觉得,爷的疼爱,是最要紧的。”
“若是没有爷的心,那得到再多又有什么趣儿?”
“现在,我想明白了。”
“家世,子嗣,才是我最大的底气。”
“你看,阿玛不过是去说了会话,爷就把大阿哥给了我,可前些日子,我一个人痛的死去活来,爷可曾心软半分?”
“有了大阿哥,后院里头,我也才算是立起来了。”
“这往后的日子,也得细细打算了。”
秀珠总觉得哪里不对,可又想不出来,只能称是。
高氏笑道:“你也不用急,我又不蠢,我不会明着为难她的,且我也只试这一次,且看旁人罢…”
听到这里,秀珠突然反映了过来,她家主儿怎么就这样了!
金格格!
金格格借着送礼,也不知道怎么哄了主儿开心,连着两天来请安,主儿都让备好茶,还让她们都在外头候着,自己同金格格说话。
每每金格格离开,主儿都心情颇好,秀珠只当金氏会奉承,也没想旁的。
如今看来,是金格格想出了什么法子!
让主儿出头去对付钮祜禄格格!
这不是拿主儿当刀么!
秀珠跪下,打算拼命劝谏:“主儿,爷…这么多年,又经了事儿,爷的性子您也知道了!若是他知道您对钮祜禄格格如此,该怎么想?会不会觉得您是故意同他做对?”
“您不喜欢钮祜禄格格,不搭理就是了。”
“咱们日子好好的,犯不上为着她,惹爷不开心不是?”
“奴婢多嘴了,请主儿责罚!”
高氏亲手把秀珠拉了起来,握着她的手拍了拍:“你忠心为我,我明白。”
“主儿…”秀珠眼眶都红了,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感动的。
“这看人看事都要往长远了去看。”高氏缓缓的道。
“钮祜禄氏,如今还没有子嗣,甚至还没有伺候爷,爷再喜欢也就那样,还不是得另找人伺候?可若是她有了子嗣,地位稳固,又岂是轻易能把她扳倒的?”
“一株弱不禁风,依附大树而活的花,和一株果子累累的树,两者相比哪个更容易折断?”
秀珠嘴唇动了动,终究问了出来:“主儿,就一定要动钮祜禄氏吗?”
“她其实并没有对主儿不敬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