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压低了嗓音,其实也没收敛多少,更多的是说给南宫珝歌和凤渊行听的。
南宫珝歌朝着捕快和那女子的方向走了两步,「去京兆衙门,行啊。」
女子以为南宫珝歌已经服软,眼神再度瞟向了凤渊行,「小郎君,以后看人准点,不是长得好看就有用的,更不是会点工夫就能护住你的。」
捕快眉头一动,从这话里瞬间明白了什么,「这位小姐,请注意你的言行。」
「我注意什么?」女子不满地哼了声,「你们记住我的身份,保护好我自有你们的好处。」
捕快脸更阴沉了,「是非曲直去了京兆衙门再说,你也不必再多言。」
南宫珝歌侧身看着船舱的方向,「我去京兆衙门可以,不过我得带两个证人,没问题吧?」
「什么证人!?」那女子再度不满了,「你的人自是向着你,算不得证人。」
南宫珝歌笑了,「热闹看了这么久,还不出来吗?」
捕快沉吟着还没说话,那船舱的门已打开,凤予舒与沈南烟走了出来,「本殿看的正在兴头上,怎么就被拉出来了呢?」
风予舒的脸上居然还有几分被打扰了兴致的不爽。
捕快在风予舒走出来的一瞬间就已被震在了当场,匆忙间单膝跪地,「见过大殿下。」
女子显然也认出了风予舒,张着嘴啊啊地发出几声,却是说不出话了,脸上从惊吓到惊恐转变只在刹那间。
「你不出来,莫不是真希望我被拉去京兆衙门?」南宫珝歌苦笑道,「我若去了,只怕……」
「只怕母皇明日就气得上不了朝了。」风予舒同样苦笑着。
如果风予舒不在画舫里,南宫珝歌一定会去京兆衙门,对她而言事情越大越好,越热闹越好。
想到这,南宫珝歌竟然有些许的失落。
女子看到风予舒,心头暗叫不好,但又心存着一丝丝的希望,那就是风予舒一向喜欢结交江湖中人,如果眼前这一男一女只是普通江湖之交,凭着林家的字号,希望能够让风予舒能够投鼠忌器不会为二人出头。
就在此时她眼中那个风华绝代的小郎君,却是笑看着风予舒,「大姐,你可不能不为我出头啊。」
大姐?
女子的魂魄险些飞出了天外。
风予舒乃凤后所出,其他伺君之子也得尊称她一声大殿下,而不敢直呼大姐,敢这么叫她的,这个皇城里只有一个人。
她常年为林氏跑商,说到底是没有资格入宫觐见的,偶尔跟着表姑能够见到出宫的二皇女,却未曾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十三皇子,毕竟这位皇子身娇体弱,常年养病极少见人。
她怎么就色欲薰心了呢,这般茂竹修林般的人物,她怎么就当成画舫上邀客的小郎君呢?十三皇子不仅是皇上的掌中宝,更是与「烈焰」联姻的重要人物啊,他不仅是「南映」的脸面,还是「烈焰」的尊严啊。
想到这她猛地将头转向南宫珝歌,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坏到极致的猜测,还不等那个猜测完全浮上心头,耳边就传来了风予舒的声音,「太女殿下在我风予舒的画舫上受到侮辱,是我照应有失,本殿一定给太女殿下一个交代。」
「殿下这算是想大事化小吗?」南宫珝歌却突然拿起了腔调,「我以为这不是殿下一人照应不周,而是『南映』国体颜面有失。」
完了,彻底完了。被上升到国家层面了,别说一个她,就是整个林家也赔不起啊。
女子脚下一软,噗通一声跪在了甲板上,「饶命,太女殿下,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您别跟小的一般计较。」
这一次的涕泪交流是真的。
风予舒象是极度为难般,冲着南宫珝歌一个大礼,「此次事件,我定会如实向母皇汇报,『南映』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。」
「既然如此,那珝歌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。」南宫珝歌看着船头已经烂成一摊软泥的女子,「对了,我还有桩事要先做。」
不等众人反应过来,南宫珝歌身形一晃,已到了女子身边,随手拎起她丢进了河里。
水花四溅,女子在水中翻腾着,本能地大声呼喊,「救命,我不会水……咕噜……救命……」
凤渊行看着水里的人,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南宫珝歌。
南宫珝歌口气颇有些无辜,「方才的承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