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成想,一行人刚迈出几步,衙前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人,神色惶急,快步疾行。
竟是县学甲班二舍的杜直学!
杜直学一见李直学与王景禹等,他平日里就不把王景禹当作普通学生看待,当即带着倾吐的意味直言相告:「李先生丶景禹,县学出事了!」
王景禹当即一凛,刘和桂与石蛋也睁大了眼。
「县学怎么了??」李直学焦急询问。
「学生们酉时游学回来,不到半个时辰,陆续有一半的学生开始上吐下泻,我来的时候,有几个学生已经昏迷了过去,显然是有人投毒了!」
王景禹问:「可请了医?」
「请了!」
杜直学道:「好在孟教谕没什么大事,他正组织了没有症状的学生直学讲书和伙夫洒扫们,去广请医药并照顾病患。又另着了我,赶着时间来县衙报案!」
王景禹:「好,杜直学快去!我们这就回学里。」
杜直学点了头,便匆匆带人错身去了县衙。
王景禹虽不精通医理,但既然是中毒,他还是懂得一些后世才有的紧急处置办法,现在需得尽快赶回县学去看情况。
他转身对石蛋道:「石蛋,你先去廖家药铺,学里应该已有人去请大夫,你叫掌柜的额外带足糖和盐过来。另外秋娘子处有两样东西,叫『吸引器』和『注引器』,你只需如此说,她便知道是什么。你尽快把这两样东西带过来,快去!」
石蛋虽心中焦急,但王景禹的嘱咐他自是极其重视的。
而且有了王景禹这般明确的叫他做事,反倒心定了不少。
「知道了,放心大哥!」说罢转身就跑。
好在县学选址处,与县衙离得不远。
王景禹几人疾步赶回学里,此时县学的前院和二跨院中,皆已安置满了病患。受了毒的学生和先生们有不少正不受控制的呕吐,或无意识便溺。
露天空旷的院堂之中,混乱惨澹,臭气熏天,叫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。
刘和桂惊呼:「我的天爷嗳!」
李直学也好不到哪里去:「怎会如此!怎会如此!」
二人震惊过后,连忙上去问询帮忙。
王景禹打入了县学就脚步不停,当先去寻孟教谕。
孟教谕带着所有学子们给尚清醒的人喂水,又着人照管着昏迷的人不时翻动他们的身体试图唤醒意识,他自己则正依着自己的医药常识,把县学里平日存的一些药草全都收集来,挑拣着可用的,配了催吐和解读的简易方子,叫人去伙堂烧水煮汤。
「孟师!」
王景禹走上前,到孟教谕身前,道:「孟师,不论中了什么毒,眼下咱们第一时间都要尽快催吐洗胃排毒。」
孟教谕仍在拣药,听了话只略抬头见是王景禹,问:「醒着的倒不难,大夫也马上就能到,可昏过去的怎么办?」
王景禹来的路上已经思量过,当即道:「醒着的现在就伸手入喉或煎苦参汁喝下,助其吐净。昏过去的,孟师您若信得过,我来想办法。」
孟教谕手中拣药的动作微停,注目看着王景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