雎阳书院他……他竟然弃赛了!
遭此痛击,方光霁显些闷出一口老血!
他神色不善的盯了盯雎阳书院的杜学正,只觉面目可憎,再看看安安静静一派坦然端坐着的王景禹,只觉胃里的酸水快要沤出来了。
可又有什么办法?
人家弃赛认输,他还能不让吗!?
谷明坤及州学的八位教授朝着雎阳学院瞪了瞪眼,也只得端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,矜持又傲气的叫自己的学生下台。
第一场,州学不战而胜。
围观的百姓就有话说了。
「这雎阳书院行不行啊?第一场比试就弃赛!」
「是啊!就算你真的不行,好歹也出来一战,虽败犹荣,咱们也能敬你是条好汉不是!」
「就看台上,两方的教授人选,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不可预料啊!」
「真是的,枉这州衙还在全城上下宣扬了这些时日,吊足了咱们的胃口!不会就一直给我们看弃试吧!」
「雎阳书院如今是真的凋落至此了吗?竟然连第三个像样的主讲教席都找不出来吗?弄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学生担此重任,这是真的不把自己书院当成一回事了啊!」
监查官清了清嗓子,崔瀚闻听,连忙示意台下观众安静。
监查官有些不悦的淡淡瞥过雎阳书院端坐着的三人,提醒的话他方才已经说过,此时也不想再重复。
既然雎阳书院想要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,他也只居中公平调停,尽了本分便罢。
崔瀚倒是心急的不行,毕竟这一场公开的论战,吴戴安对其期望不小,若是雎阳书院从头到尾都消极应对,那岂不是就把这一场论战给办砸了!
他站起身,替书院挽尊道:「雎阳书院可是咱们天下书院之首,第一场书试之弃赛,想必自有其巧思妙布!」
第二场试算学。
此场算学,实是在张山长的坚持下,才加进去的。在州学和州衙崔瀚等看来,算学科既非进士科考试科目,连学究和词科等诸科的正式解试会试,都不会考,实在不认为有何必要加此一项。
不过当初书这一项,是州学极力坚持的,如今书院极力坚持试算学,州学最终也只能妥协。
台上两方人马聚首商议人选,从州学方的态度来看,这算学一试的人选,并不那么容易选出来,几人之间意见不一。
不过,更多的人仍旧把注意力放在了雎阳书院一方。
大家瞪大了眼睛,拭目以待。
也不知是不是在期待着,这书院再次来一出弃试?
须臾,书院一方倒先有人站起来了。
这一回站出来的,不是杜学正,反而是那位十几岁尚未及冠的年轻学子。
所有人紧紧将视线黏在青年人的身上,推了这个青年人出来,怕是再次弃试的猜测马上就都得到了证实!
「雎阳书院已议出了三名参试学子。」
嚯!
竟然不是弃试!
雎阳书院应了这一轮的算学比试!
震惊过后,观场的百姓们纷纷将目光转向了仍在商议中的州学一方。
仿佛在说:雎阳书院算术应试,压力给到你们了哦!
州学的几名教授稳了稳情绪,将视线从那名长身玉立的年轻学子身上收回。
算学竟然被列入了文会的其中一项,的确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。
谷明坤环视了一圈众人,道:「不过三人而已,我州学不至于无人。」
「人自是选的出来的。」八位教授当中的秦教授点头。
「只不过,算学一门,朝廷一直单独设置的有六科专学,咱们州学到底主要是科考举业,算学一科全靠的是学子家学或自学,不如他们书院所学之驳杂,是为不利之处。」
谷明坤手中将州学的名册,交递给几位教授,不以为意的道:「那又如何?他雎阳书院,今日得能上台的,也都是注籍了解试,以举业为途的学子。但凡要举业,谁还能真有那许多的功夫,去钻研旁支算学?求经问典的正道都不够他们念的!况且,算学一题,众学子在之前的县试府试皆为必考的内容,底子终究还是有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