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娥没什么动作,眉目愈发冷,但还是依言下了床榻。
「啪——」托盘上的碗盏被摔碎,沈娥抬手将碎瓷抵在自己脖颈上,不过一刻便见了血。
「沈姑娘!」
屋中的丫鬟头一次面上有了别的情绪,急忙想要抬步过来阻止她。
「你等若再走一步,我今日便死在这儿!」沈娥眉目冷冽,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一分,脖颈上的血痕更深。
听言,两个丫鬟果真不动了。
「去把你们主子叫过来,我要见他!否则……」后面的话沈娥没再说,只是微微抬了下颚,将脖颈上的血痕露出,威胁之意不用再说。
两位丫鬟皆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,且沈娥被掳来这别庄后,吃穿一应俱全,且她们态度恭敬。显然这两人背后的主子,拿她还有用处。
至于是什么用处……威胁谢时浔?亦或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某样东西?
她猜不透,只能死死盯着面前的一位丫鬟,略作思索后便匆匆退了出去。
见此,沈娥提着的心才堪堪落了下来,可她依旧用瓷片抵着脖颈。背后那人没来之前,这戏还得唱下去。
她自然不会要去求死,先不说她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孩子,那人的安危也未有着落,她不能出事。
天色彻底暗下来,屋内中的灯火被点亮的愈发多,光晕映照在沈娥脸上。
待到她握着碎瓷的指尖逐渐麻木,屋门终于再次被人推开。
「主人。」
一侧看着她的丫鬟蓦地侧身,对着进门的那人恭声行礼。
沈娥心上一跳,凉凉掀了眼皮看过去,下一刻瞳孔却骤然收缩,握着瓷片的指尖倏然脱落,碎瓷登时落在地上。
「……夫……夫君?」她不可置信的抬眼道,下一刻在对上那眸子之时,却又果断摇头,「不,你不是他,你究竟是谁!」
萧卿和手中端着一盏白玉碗盏,缓步进来。先是淡淡看了眼沈娥,便朝着一侧的丫鬟随意道:「下去吧。」
「是,主人。」
待丫鬟静默退出房门,屋中再次归于寂静。
萧卿和瞧着不远处对他无比忌惮的沈娥,微微挑眉,便端着碗盏提步过去。
沈娥心中警惕,急忙退后,却不慎直接跌落在身后床榻上。晃荡间,那人的身影便到了跟前。
她蓦地警惕抬眼:「你别过来!」
萧卿和并未回应,但终究是在她身前几步堪堪停下,随即将他手中的碗盏递到沈娥跟前。
声音温润如水:「阿姝,喝了它。」
「……怎么,堂堂国师大人竟也会干这囚禁人的勾当?」
半晌,沈娥抬眼,不由得讥讽道。
若说前几日里她脑子还有些不清明,记不清万花楼中带着银纸面具那人究竟是谁,抑或是李家门前那辆马车中的「公子」,那么此时,却是一切明了了。
堂堂国师,真是令人不齿。
萧卿和知晓她已然清楚他的
身份,却也不恼,甚至弯唇轻轻笑了下。仍就着手中递出去的碗盏,温声道:「阿姝,听话,喝了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