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里弥漫着一种古怪却又和谐的气氛,不多时马车停下,亲卫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“公主,戚府到了。”
听到这话,唐文安逃也似的下了马车,匆匆对着被侍从搀扶下来的戚千秋道了个别,便匆匆赶回公主府。
夜晚很快来临,当唐文安到来时,歌舞已然开始。
“这宴席本是文安安排,结果自己竟还来这么晚,依我看是该罚。”宣阳帝大笑两声,口中虽说着责备之语,但面上却无任何责备之意。
唐文安于宣阳帝东侧下位而坐,朝着天子行礼致歉道:“父皇教训的是,儿臣因整理太学学宫一事,耽误了些许时辰,这一抬头才察觉误了晚宴,匆忙前来打搅了诸位的兴致,儿臣在此自罚三杯。”
说罢便抓起酒壶给自己溢满酒盏仰头灌下。
三杯酒水下肚,唐文安眼尾有些泛红,宣阳帝见其豪爽姿态也赶忙让人坐下。
歌舞升平,这场宴会说是为远道而来的容国襄王殿下所开,但谁都明白,一个质子哪能经得起如此隆重的仪式?
这些只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表象罢了。
唐文安无意一瞥,看到了坐于西侧后位的戚千秋,眉头微不可察的轻蹙了一下,转即问向身侧的杨宫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
杨副官本是满腔怒火无处宣泄,见到唐文安询问才终于有机会开口状诉。
“我本依殿下之意将襄王安排于西侧上位,哪知那位方小少爷偏生事端要坐在那里,说是他就看中了那个位子。
我本想让方国公规劝两句,但他却笑呵呵说什么‘犬子顽劣,此处也没什么要紧,便随他去吧’哈。”
“没什么打紧……”唐文安喃喃着冷笑一声,“方国公这哪是宠孩子,这是在给本宫敲警钟呐。”
今早自己向皇帝提出创立学宫之事,他虽暂时阻止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帝王已有此等打算,自己刚刚所提整理学宫一事,皇帝也无反驳。
这便能证明,学宫一事必然会提上日程。
这太学学宫是为天下寒门子弟所建,为的是向朝廷输送人才。
一旦成了,便是实实在在是触及了他们这些贵族的权力,宣阳帝如今虽掌国政,却因世家大族而束手束脚。
此刻的宣国朝廷,依旧是被世家大族所把控。
吏、户、礼、兵、刑、工六部官员,其大部分都还以方国公马首是瞻。
唐文安眼神冰冷,内心更是恨不得将此人立即关入大牢,但此刻却无法操之过急。
一抹玄黑衣角闯入视线未等唐文安看清来人,那熟悉的声线便已传进耳中。
“文安公主。”
面前站立的正是方国公。
只见其笑眯眯的行了一礼,开口朝唐文安说道:“下官听闻小儿今日冲撞了公主,特意前来向公主赔罪。”
唐文安起身笑意盈盈的回了一礼:“国公爷哪里的话,良玉只是性格顽劣了些许,本性倒也不坏,不如等太学成立后,将良玉送进来如
何?”
方国公大笑,将手中酒盏一言而尽,直接回避了唐文安的问题:“若无他事,臣便告退了。”
唐文安心里冷笑其方国公这直接上门挑衅的做派。
既然方国公上赶着恶心自己,那自己便定要恶心回去才好。
只见,唐文安起身朝着宣阳帝行礼,扬声道:“父皇,儿臣有一事想请父皇准许。”
歌舞声暂停,众人都看了过来,皇帝见此示意道:“何时竟使文安如此急切?你且说来。”
唐文安大跨步三两下行至殿中央:“儿臣早就听闻容国的襄王殿下才名远扬,便想向父皇讨要一道旨意,请襄王殿下日后,来太学学宫教书。”
此言一出满堂皆惊,官员们神色各异,世家大族更是一脸敌意的看向唐文安,似是想将人千刀万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