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被医师叮嘱完事情,戚千秋才对屋内躺着的唐文安犯了难。
他还未来得及在府上添置仆从,跟随自己从容国来到此地的全是男子,这下该如何跟眼前人换洗擦拭才好?
李蛮看着在房门前来回踱步的自家主子心情复杂,忍不住开口道:“殿下,还是把公主府的下人唤来吧。”
戚千秋狠狠瞪了眼李蛮,转头大跨步进入房中,像是在说自己丝毫不畏惧一般,如果忽略了那进门被门槛绊了一跤的话。
东方尚未吐白,唐文安便悠悠转醒。
视野还未恢复清明,鼻间先行传来一股铃兰花香,陌生的气味使唐文安立刻恢复清醒,猛然睁眼环顾,大幅度的动作惊醒了屏风后的戚千秋。
见到一脸神情紧绷的唐文安,发现人并无大碍,才缓缓松了口气。
手边的枕头直直朝戚千秋的面门袭去,戚千秋抬手挡住,将枕头抓在怀里。
“放肆,襄王殿下的胆子倒是大得很。”
回想起昨日种种,唐文安就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块。
戚千秋自觉理亏,任凭唐文安如何奚落都不再还口。
奈何唐文安看了眼时辰,立刻急切的整理好衣物往外走去,行至两步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识得此处路径,无奈又将戚千秋拎了过来。
“带路,备马,本宫要去上朝。”
戚千秋恭敬称了声是,心下松了口气,庆幸今日还有早朝这个物什。
难得今日到的如此晚,众人的目光皆向唐文安投去。
平日里的唐文安总是早早入朝的那批人,今日却如此风尘仆仆,火急火燎,可不是让人浮想联翩?
难得的心虚,唐文安垂下眼睑阻挡了众人探究的视线,直到御前小太监高喊一声陛下驾到,众人才纷纷正了神色,恭敬行礼,高喊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
宣阳帝示意众人起身议事。
坏了……
唐文安不禁懊恼,原本今日要启奏卞州水患一事,结果经昨日一闹,把这事忘了个干净。
正思索着,只见工部尚书上前一步,站了出来。
见此,唐文安心中疙瘩一声暗道不妙。
“启禀陛下,臣收到卞州传报,卞州因连日暴雨河堤塌陷,现如今急需朝廷救助。”
呵……唐文安心里冷笑一声,对于工部尚书蔡信这般说法,简直是无耻至极。
“蔡大人,您说这话,文安就有些不懂了,”
唐文安上前一步面对着蔡信,语气带着几分讽刺之感,“连日暴雨,河堤塌陷,如此大事必定是快马加鞭送来急报,工部收到急报的第一时间就该进宫面圣,通柄此事。
怎么依如今蔡大人的语气,此事似乎并非那么迫切?”
“这……”蔡信被问的有些发虚,支支吾吾半天也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方国公见状,暗地里痛斥这蔡信就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蠢才,却又不得不出来打圆场道:“殿下这话问的不对。”
唐文安冷哼一声斜睨了一眼方国公:“哦?国公有话但讲无妨,陛下在此也好为咱们评理,可别因为些小矛盾,私下里大开杀戒才好。”
“咳,文安,注意言辞。”宣阳帝轻咳一声,表面虽是在斥责,但人人都能觉察出其私下维护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