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丫鬟如潮水般围了上来,七手八脚将苏云璃摁在床上脱衣。
苏云璃不愿将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暴露于众人面前,又吼又骂竭力挣扎。
折腾了一通,丫鬟们硬是无法将她的衣衫褪尽。
裴厌冷漠坐在一旁,有些失了耐性地吼:“她既不愿配合,那便先将她绑起来!”
有了裴厌放话,丫鬟们找来绸缎很快将苏云璃的手脚绑住。
她如只待宰的羔羊般被摁在床上,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三年前在迦南寺被摁在床上种下药蛊的画面。
感觉身子如坠冰窟,苏云璃浑身止不住地抖。
眼睁睁看着丫鬟们将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掉,终是忍不住红着眼圈向裴厌服软:
“裴厌,别这样对我,我求你……”
裴厌站在案台边,昏暗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墙上,似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面修罗。
灯火葳蕤下,他微微侧头对上苏云璃的视线,剑眉星目,却字字锥心:
“阿璃,我都是为了你好,横竖不过痛上几日,你忍一忍就过了。”
耳畔传来丫鬟将药草放在石臼中捣碎的声音。
“咚咚咚”,似催命的恶魔提刀在她门前徘徊。
苏云璃眸中泪珠滑落,声音颤抖得不像话:
“这药草是由毒蛇的尸体滋养而生,你可知一次涂抹太多,不仅会让我味觉丧失,还会损耗我的心脉,令我从此惧寒怕热……”
苏云璃话音落下,裴厌轻飘飘地答:“我都知道。”
“往后酸甜苦辣我帮你尝,四季更替我嘱你换衣。阿璃,我想要你像从前那般,洁白无瑕地陪在我身边。”
许是不想再对上苏云璃那双绝望悲愤的眸子,裴厌说完,转身开门离去。
还不忘落下叮嘱:“夫人身上任何有疤的地方都得涂抹。”
决绝而又心狠。
恨得苏云璃捏成绣拳的指尖浸出点点鲜血。
崩溃之下,如行尸走肉般瘫软在床上,发出阵阵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。
丫鬟们将她身上的衣衫全部褪尽,瞥到那千疮百孔的躯体时,皆被惊得变了脸色。
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将捣好的药汁涂在上面。
尽管动作很轻,可苏云璃还是如被人推进火海中滚了一圈般,痛得控制不住地发出阵阵惨叫。
她这副支离破碎的身体几乎全是伤痕。
为让药草更好的渗透,丫鬟们拿来白布将她一圈圈裹住。
苏云璃痛得晕过去又醒过来,一张憔悴煞白的脸上遍布密密汗珠。
再睁眼醒过来时,只见夏雨和冬雪守在她的床旁哭得泣不成声。
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,疼痛感虽然有所缓解,可苏云璃似骨头被打碎了一般,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。
夏雨伏跪在她的床边,五官哭得扭作一团:
“夫人,大夫说这药还要连续涂抹三日,瞧您这样,哪还经得住折腾,侯爷如今心里眼里只有娇夫人,对您冷酷又绝情,不如奴婢带您逃吧,逃得远远的,这样您就不用再受苦了。”
眼圈红红的冬雪闻言一个暴栗敲在夏雨头上,“夫人是裴家妇苏家女,天下虽大,可除去这两个地方,她还能去哪里?如今林荫院有许多双眼睛盯着,你别嘴上没个把门的,当心说的话被有心之人听到后大作文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