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她实在是喝不下了。
喝完柳疏月立刻就倒满,说话间,她已经连喝下去足足五大盏!
再这样喝下去,她走起路来,肚子里都能听见水花响!
周清婉使劲咽下最后一口,到喉咙处,听见“人头”二字,一个作呕,“哗啦”的喷出来,溅在自己新做的衣衫上。
她站起来,手背过去在裙子上擦了擦,对着柳疏月笑,“弟妹,这事闹得。我这不也是好心嘛。你看你这院里就这么一个男护院,也不怕人传出去闲话。”
“大嫂这就不对了,您院里护院小厮倒是多得很,要是一个两个都能传起谣言,一个月得传上十五天的“趣事”呢。”
“唉,自从我柳家为国捐躯后,魑魅魍魉便缠上来了。”柳疏月坐下,黯然伤神的挤出一滴泪,“大嫂跟我提回门的事情,我也想啊,可我家已经无人了,外祖父家又远。回门日,我那官人陪伴着大嫂儿子的亲娘去跟我抢庄子。”
余下的,柳疏月就默默掉眼泪,也不说话,任凭周清婉去想。
庄子是谁的?柳疏月的!
柳疏月的嫁妆!整个霍府人人觊觎的东西!
周清婉还没回过神来,霍眉“腾楞”跳起来,“疏月?我二哥打上那庄子的主意了?京郊那处?!!!”
最后一句显然是喊破嗓子,气急了。
柳疏月扭头看她,“是啊,我手底下的铺子和庄子赚的银钱,一半维持家里的开支,一半给母亲买治疗头疾的药。”
“唉——
要是官人非要把庄子给那徐窈,也只能在母亲的药钱和两位每日的支出当中扣了。”
“不过——
母亲头疾的治疗可不能怠慢,那也就只能。。。。。。”
没有什么比说话说一半更叫人抓耳挠腮的。
只能什么?意思是只能扣她们两个的银子?
不行!庸儿上学堂需要银子!
不行!没了银子怎么和京城的小姐妹炫耀?!
两个人各怀鬼胎,可面容上全都以最大程度的扭曲彰显着自己此刻的不满和怒火。
霍眉有些咬牙切齿,“二哥真是被那徐窈迷了心窍了!闹出个孩子就算了,连娘的病都不管不顾了!”
她转过身,语气里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质问道:“二嫂嫂,你还愣着干什么?你想叫一个丫鬟骑到你头上吗?”
柳疏月没什么反应。
“二嫂嫂?疏月?你就这样纵容二哥随意使用你的嫁妆?!”霍眉的声音又加重了一层。
看完两只猴子的表演,柳疏月一笑,说:“昨日同官人大吵一架,庄子的事情怕是没办法阻止了。就是委屈了妹妹和大嫂。唉,往后庸哥儿的学费以及眉儿的首饰衣衫是拿不出了。”
知道其中利害,还想叫她这个冤大头再去顶枪炮,两个蠢猪!
周清婉心里七拐八拐,绕了几百个来回,她娘家就是个屠户,拿不出银钱。
往后庸儿的上学堂,娶亲的银钱都指望着柳疏月的嫁妆。
别看只是一个小庄子,可这庄子是京郊的!
普通人家,八间铺子都比不上一个庄子,赚来的银钱不是小数目,给一个丫鬟拿去算什么?
这两日周清婉细细想来,霍知章那个废物东西,定然是霍凛那个奸诈狡猾的弄过来膈应她的!
她官人都失踪那么久了,怎么可能冒出来个三岁的孩子?
而且长得丑出天边!
周清婉疾步走过来,抓住柳疏月的肩膀,
“弟妹,你的嫁妆叫人这样糟践,你可得去找霍凛闹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