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谁都不怀疑,偏偏怀疑她?
柳疏月看向满福,仔细盘问:“库房丢了东西,管家为何没同你一起来?”
霍老夫人蜷缩在榻上,恨不得消失的样子,叫柳疏月心里有了猜疑,现在管家不来,更是直接把答案摆在明面上。
东西自然只有家中掌权人拿走,管家才不会慌乱。
“回夫人,管家说红珊瑚半年前老夫人命人搬走当掉了。”满福认认真真,一字一句的讲清楚。
柳疏月好整以暇的抬眼,“侍郎大人可听清楚了?”
霍凛叉腿坐在椅子上,面部肌肉紧绷,官家赏赐的东西,他这个阿娘也敢随便不经过他的同意当掉!
他看向霍老夫人,平静的面皮下隐含着即将喷发的怒意,“娘,你怎么能随便动官家赏赐的东西呢?”
“一件珊瑚,我还动不得了?”霍老夫人咳嗽了一声,双手揣在怀里,瓮声瓮气,“反正如今你也是要卖的,娘卖就不行了?”
她看向霍凛,眉间有失望之色,“我将你养到这么大,你不心疼我就算了。听大儿媳这意思,你的俸禄都给徐窈了?你亲娘头疾都要痛死了,要不是靠着疏月的嫁妆,我的儿,你可就没娘了!”
“娘,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算了,以后疏月会管我的头疾,那点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。还有一大家子吃喝的费用,疏月自会去想办法,她外祖家是有名的富商,会帮忙的。”
她看向柳疏月,慈爱的伸出手招呼她过来,“疏月,娘就指望你了。好媳妇,霍家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。等以后,你和凛儿生了孩子,再叫他把俸禄交到你手里。”
周清婉嗤笑一声,说:“母亲,我的好婆母。全家都叫你安排好了,我庸儿上学堂的银子呢?霍柳两家结亲那日,柳疏月外祖家连个人都没来,还想指望着别人呢?”
“大儿媳!你怎么能这么贬低疏月呢?她外祖家必然不是嫌弃她名声坏了不肯来。俗话说得好一家人不谈两家话,她去求一求,银子不就来了吗?”
“倒是你,一个屠夫的女儿,分文都拿不出来,白白在我霍家吃了这么多年的饭!”霍老夫人故意摆出嫌弃的样子,“你看看你这样子,半点都比不上疏月!刚刚还敢打我,把我这屋子砸烂!”
说完,她又看向柳疏月,“疏月啊,你嫁妆里那么多的铺子庄子,银子哪里能不够使呢?不是还有几箱珠宝首饰和名贵的茶叶吗?搬出来卖了好了,事情就这么定了。”
柳疏月没吭声,将屋内所有人的表情收在眼里。
老夫人话里话外,都在恶意挑起她同周清婉的矛盾。内宅女子,尤其是妯娌之间,最忌讳婆母喜一个不喜一个。
即便这“喜”当中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分是在等她入深坑。
霍凛刚冤枉了柳疏月,他心中别扭了一小会儿,这下也忍不住看向她。
“母亲,您别怪我说话难听。”柳疏月说:“除了几间铺子和庄子的银钱,其他的东西谁也别想动!”
她忍下恶心,“我身子好了以后,同霍凛会有自己的孩子,将来也需要银钱。一大家子都靠我的嫁妆,大嫂的儿子需要,以后霍眉的嫁妆是不是也要我掏?”
老夫人笑着要拉她的手,温和的说:“眉儿一个女子,要什么嫁妆。你只管着家中吃喝就行。疏月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今日就先把珠宝首饰都卖了,将银子给凛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