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清婉一路小跑着回去,怀里捂着的银子温温热热的,有了银子她的庸儿又能上学堂了。
早知道当初她就直接抱住柳疏月的大腿不松手,哎嘿嘿。
院中丫鬟们乱作一团,大夫人最宝贝的庸哥儿爬到树上,掏鸟蛋扔着玩呢。
周清婉推开围在树下的丫鬟,呵斥亲儿:“庸儿,为什么这么不听话,又上树掏鸟蛋?有没有想过母亲万一失去你会有多伤心?鸟儿失去鸟蛋也是同样的道理!”
霍庸骑在树杈上,见到娘亲的笑脸僵住,他只是看鸟蛋从窝里掉下来,想要将它放回去。
娘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他,从来都是她对!
只要他一反抗,娘亲就说是为了他好,可他不喜欢这样。
霍庸假装听不见,趴在树上一动不动装死。
周清婉一看儿子这架势,恼火的开口:“霍庸,还不赶紧给我下来,还想让我这个当娘的上去请你吗?哑巴了?怎么不说话?”
她卸下玉镯首饰,抱着树干往上爬,这混小子还跟她犟上了?
她也是山野长大的孩子,不就是爬树吗?
“死孩子,给我滚下去!”她一边揪住霍庸的耳朵,一边骂他。
“你真是能耐了,敢和娘斗气?你也不看看你矮的连凳子腿都比你高!为什么不好好学?为什么不好好学?”
巴掌打在霍庸屁股上,啪啪响,霍庸哭喊着,“娘,学堂里的学生们都嘲笑我笨,先生讲的那些之乎者也,谁能听得懂啊?你儿子我就不是上学的那块料,不如在家杀猪好!”
杀猪?叫你杀猪!
一句话,踩到周清婉痛点上,她就是杀猪出身,才叫王翠芳那个老太太瞧不起她。
她怎么可能让儿子也去杀猪?何况霍凛当上官,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将来有个杀猪的子侄。
她下了死手,霍庸哭着哭着,声音渐小,死死咬着牙齿将痛呼憋在肚子里。
丫鬟们拉住周清婉,“夫人,夫人可别打了,再打孩子就坏了!”
“你就成心气我,你娘容易吗?”周清婉眼泪直掉。
霍庸憋红了脸,“娘,鸟蛋掉下来我是将它送回去的,你能不能别每次上来就骂我打我?儿子学习不好,就不能走其他的路吗?”
其他路?还有什么路可走?
周清婉一瞬间想到红豆说的那些话,林家小儿子对弓箭颇有兴趣。
她眼泪又涌上来,“我的儿,你到底能学些啥呀?娘也是着急才打你,你莫要怪娘。”
霍庸抱住亲娘,鼻涕擦在袖子上,“儿子喜欢当铁匠,铁匠能造弓箭,儿子只对这些感兴趣。前几日去了月婶婶那里,她还夸我呢!”
周清婉脑子瞬间清明,难怪今天红豆跟她提起林家,原来柳疏月早就知道庸儿在弓箭研究上有天分。
不行,她要去求求她,给庸儿找个好老师。
刚准备出去,柳疏月的叮嘱就钻进脑子里,她说今天晚上不要外出。
入夜,疏月阁同周清婉的松风阁紧闭房门。
“开门!快开门呐!大夫人快开门呐!”
“柳疏月快开门!快开门呐!你们继续叫着,我去回禀二爷!”
两道声音在两院一同响起。
柳疏月披着斗篷,在炭盆旁烤火。
丫鬟们这般急,应当是霍眉得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