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墙内路途宽阔,但也逼仄骇人,有的人越走路越宽,而有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李玉福停住脚,冷笑一声,“来人呐,掌嘴!”
身后紧随的小公公们架住王翠芳,左右重重赏了她几巴掌。
巴掌印拢起在脸上,如夕阳的霞光化成腮红。
“霍侍郎每月俸禄二百两银,舍不得给霍府请嬷嬷吗?霍老夫人一句话,可是杀头的大罪!”
好歹是个侍郎,亲娘怎么这般口无遮拦?
自己死了事小,可千万别牵连到他,李玉福撂下话,加快脚步走到御书房。
御书房内
霍凛衣衫齐整,姿势十分怪异的岔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,赵晴明则是站在另一侧。
李公公抖了抖拂尘,在皇帝陛下和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。
明德帝表情沉下去,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,柳弗依十三岁上战场,同柳家长辈们一起守卫了大夏三十余年,论功难以数清,论过,无。
只可惜她是女子,生下的几个儿子也一同战死沙场,他就是想赐下爵位,也无处可赐。
半年前,传出霍柳情深的信来,明德帝原本想着多多提点霍凛,没成想柳疏月竟然将他打成了阉人。
柳疏月同霍老夫人跪在地上,未敢抬头。
“起来说话!”他眼神扫向李玉福。
李玉福会意,下去按住霍老夫人的肩膀:陛下可没叫她起来。
明德帝:“柳疏月,大夏律法谋杀亲夫,贿赂主审官,你可知是何罪?你可认罪?”
柳疏月轻轻摇头,“陛下,臣女不认!臣女自嫁入霍家,孝敬婆母,体贴夫君,哪知他同罪臣之女苟合生下孩子企图过继给臣女,臣女不愿他便要毒杀臣女,若不是臣女的丫鬟替臣女挡下一劫,他霍凛的阴谋诡计便得逞了!”
霍凛一怔,这毒妇竟然真的敢把窈娘的身份说出来,果然言而无信!
幸好他早有准备,他跪下磕头哭诉:“陛下明鉴,那名女子只是与那罪人同名,况且她是臣大哥的外室,过继之事全都是为了臣的大哥。柳疏月横加阻挠便罢了,她竟、、、竟然还将臣,将臣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窈娘的身份户籍已被他全部调换,如今她可是良家女,柳疏月说的再多,也只是污蔑。
明德帝看了一眼太后,转头眸色复杂:“朕只想知道真相,你知朕不会对你责罚,你们夫妻二人解开心结,重新缔结姻缘,才是最好的结果。朕要遵从你娘的遗愿,她这辈子只盼着你嫁得良人,安稳一生。”
柳疏月骤然抬头,又迅速低下,陛下是什么意思?
旁边传来一声杯盏的清脆响声。
太后崔照清喝了口茶,“弗依不是平常女子,若柳疏月真的伤了兵部侍郎,也只是她年少轻狂,不是什么大错事。二人既已和离,霍侍郎应当开心才是,听说你使了银子为外室改户籍?”
太后语气平淡,示意下人呈上户籍,唠家常般看向明德帝,“陛下,咱们皇家是感念恩德,但也最讨厌扯谎之人。”
霍凛跪地,汗水浸湿了后背,他明明用银子买通摄政王麾下之人,替窈娘更改户籍。
太后怎么会知晓?
明德帝嘴角勾了勾,笑意不达眼底,母后的人何时将手伸向了朝堂,难怪她今日好端端的送来糕点。
明德帝仔细对比两份户籍,愤然开口,“霍凛!你胆敢利用职权谋取私利!徐窈之父作为一方县令,拐卖良家妇女卖入青楼,乃是人神共愤的恶意事!好啊你,原本朕感念你救命之恩,对你多方照顾,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