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疏月走后,商扶砚去拜见太后。
寿康宫内,陈设简单,唯有桌上瓷瓶中插着的牡丹富贵堂皇。
“听奴才们说,皇祖母去了御花园赏花?今年牡丹花开的格外盛,国师参了一卦,说今年会风调雨顺呢。”
商扶砚低头,鼻尖在花蕊间嗅了嗅花香,“比普通牡丹香味更浓,皇祖母怎么舍得折双色牡丹了?”
小时候,他每每调皮想去折牡丹,皇祖母都要哄着他去别处玩耍。皇祖母疼爱牡丹比疼爱他们这些小辈可多得多。
太后端坐在殿内的一张金丝楠木圆后背太师椅上,身穿素雅的暗紫色宽袍长袖,衣长过膝,绣样精致简洁,发髻间插着紫色木兰状玉簪,一脸哀愁。
“砚儿来了?”太后看着他,屏退左右,叹气道:“今日见了弗依的女儿,她过得很是不容易。新郎官新婚之夜未与她圆房,其后更是逼迫疏月过继子嗣。哀家派人打探过,霍家大儿媳说,她那些嫁妆都被霍家私吞。就这样品行的人,皇帝还给他封了个兵部侍郎。”
太后声音渐渐带着几分凌厉,“当初疏月是救霍家才被烈马踩踏腹部,重伤无法生育,这样的恩情在,霍家竟然无人感念她!霍侍郎所行之事,简直辱没了大夏官员清正之风。”
“若这样的人都能入朝为官,大夏的将来也就到了头!他终归是比不得昭。。。。。。”太后说到此处,无奈的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吞下去未说完的怨言,“罢了,哀家唤你来也不为别的,多替哀家照顾疏月那孩子吧。”
商扶砚从瓷瓶里拿出几粒药丸放入太后掌心,轻声道:“皇祖母交代的事情,扶砚一定办好,您莫要多思多虑,这药是岳川新研制的,托我带来给您。”
“柳疏月并不是柔弱女子,扶砚正同她打交道,她是一个有奇特思想的女子。”同他母亲,大长公主,商昭阳一样。
太后吞下药丸,望向商扶砚:“疏月这孩子温顺贤淑,鲜少出门,你怎么同她结识的?你这孩子从小鬼点子就多,可千万别把那些使到疏月身上。”
温顺贤淑?鲜少出门?
商扶砚挑眉,摸了摸扯到伤口的眼睛。
岳川的炼药技术比之前更加娴熟,且药力胜往昔三分,他服下药丸已然能模糊视物,下人将他的面具换成了蒙眼纱带。
此刻风吹动着纱带,商扶砚面上凝着略显冷冽的笑,轻启薄唇,“皇祖母放心,扶砚怎么会对她不好呢?”
将军府
柳叶替主子加了一件外衫,“这大好的日头,主子怎么发抖了?小厨房备下的暖身姜汤,主子您快喝几口。”
宣纸上的火铳设计图已经完成,柳疏月在每个配件部位都添上解说,方便工匠们钻研制作。
“咦、、”柳疏月喝了两口姜汤,脸皱成包子褶,“小时候母亲就总让我喝姜汤,现在还是不习惯那股辣味儿,难喝得很。”
她抱着手臂打哆嗦,用身体动作拒绝姜汤。
“不喝了不喝了,剩下的就麻烦柳叶妹妹替本家主喝了吧o(╥﹏╥)o”
柳叶摇头叹气,“姜汤难喝是难喝,但是对身体有益啊,主子再喝点吧。”
她举着碗,满屋子追着主子跑。
柳疏月吱哇乱叫,手中握着的毛笔胡乱甩,墨点子四处溅。
“吧唧”墨点子落在了某人嘴唇右上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