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同你说了什么?”
坐上马车后,这是商扶砚同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他今日去掉眼睛上蒙着的纱带,一双黑眸凝着冰,睫羽长而翘又弱化了些许冷意,柳疏月偷瞄他几眼。
从善如流的糊弄,“皇后娘娘只说菜肴十分美味,她看起来好像同我娘亲很熟悉。当然人心隔肚皮,真真假假不太能确定。”
“是么?”
商扶砚神色沉沉,抬眸看向柳疏月时,带着隐隐埋怨之色。
人心确实隔肚皮,他隔着柳疏月这层皮囊,完全看不清她心里想的什么。
说道:“皇后心思深沉,与她合作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”
柳疏月眸光微闪,在心里用毛笔画了头阴险狡诈的老虎,老虎脑袋上写着“砚”字,最大的老虎便是他。
若皇后娘娘说的是真,那么商扶砚作为佟尚书的学生,自然会阻止她查真相,但他因为那些农作物,又不能杀了她。
柳疏月觉得自己摸到了真相。
她说:“之前觉得摄政王冷的骇人,现在突然感觉您比大夏许多男子都漂亮。”
漂亮?
商扶砚捏起茶盏,轻饮一口,分出一个眼神落在她的脸上,“比如?”
柳疏月手掌摊开托在下巴上,垂眸思考,“比杨小郎君多了几分成熟稳重,还有掌权者的威严。比王八蛋霍凛。。。哦比不了一点,霍凛连头猪都比不上。”
她说着,鼻子皱起来,眼里的厌恶一点也不掩饰。
“你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。”商扶砚心中泛起愉悦,放下茶盏,“白帝城一案,莫要再查,这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东西。”
柳疏月笑而不语,一个两个都在阻止她。
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?
她有些气,也顾不上礼仪,开口:“青林,靠边停下,本县主有事便不打扰摄政王大人了。”
她父母兄长皆死在那场战役里,祖母闻信气急攻心吐血而亡,到底是什么样的硬心肠,才会苟且偷生不去探寻真相?
一瞬间,恼意吞噬理智,她独自循着小路往前走。
马车跟在后面,亦步亦趋,商扶砚靠在侧窗上垂眸看她许久,裙摆太长,裙边沾染了不少尘土。
“别再往前走了,从这里回将军府要走上一个时辰。”
柳疏月停下,白他一眼。
一个时辰而已,她蹲在地里挖土豆都能干一下午,也太小瞧她。
再往前,路上的石子多,商扶砚见她不管不顾往前冲,语气凛然:“柳疏月!柳皎皎,赶紧给我上来!”
柳疏月豁然转身,清冷的眸子看向他,“父母母亲同兄嫂们只喊我月儿,柳皎皎这个名字是我在金陵之时,外祖母对我的溺称,摄政王是怎么知道的?”
他竟是连她外祖家都查了个底朝天?
商扶砚揉了揉眉心,“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