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疏月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,皇后一句话,明德帝费尽心思想要保住的人就这样死了?
皇后曾提示佟家是查明柳家覆灭的关键,柳疏月借佟昭雪之手攻破佟家,为的是闹到御前,捉到帮助佟家之人。
现在结果很明了,背后之人是明德帝,可现如今这情况,柳疏月却不敢轻易下结论。
“疏月,在想什么?”皇后摇了摇头,轻声说:“陛下您看,疏月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爱讲话,但没办法,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很是讨人欢喜。”
回过神来的柳疏月恭敬回话:“请娘娘恕罪,疏月是被佟尚书吓到了。”
皇宫内有山珍海味,往常宫中贵人想要吃些新奇玩意,都是大监带着太医院的御医亲自验过再由禁卫领着人入宫亲手做。
她的面馆开在市井,当日皇后身边只有一个女使,皇后给她透露消息是为了借她之手杀了佟致知,好把自己人安排到尚书一位?
原本柳疏月可以在牢狱中利用佟致知的爱女之心,撬开他的嘴,拿到线索,皇后这样一做,线索在这里便断了。
柳疏月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。
“原来是这样?”皇后笑着看向明德帝,“陛下,佟致知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,他怎么敢把臣妾喜欢的县主吓到的,不如将他们父女二人挫骨扬灰可好?”
当年费尽心思娶到的姑娘,今日终于正眼瞧他,明德帝自然是全都答应。
白浅浅比他大上十岁,是他这么些年来,唯一能够抓在手中之人。
明德帝开心的点点头,“皇后说什么都对,李玉福,还不快听从皇后的命令去办事?!”
“哦对了,你们这些人全都滚出去吧,别烦着朕和皇后。”
殿外是能工巧匠雕刻的龙凤汉白玉阶,匠人手巧栩栩如生。
柳疏月扶着佟昭走在台阶上,视线被玉雕龙凤上的血滴吸引。
佟家人的血飞溅在白玉之上,落进凤凰的眼中,它昂首笑着抓在身侧的玉龙。
况道平佝偻着身子,手上颤颤巍巍的拄着枣木雕刻的拐杖,唤住柳疏月,道:“长安县主,你年纪小,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做过火!”
他一副为柳疏月好的语气,冷硬的面容上挂着和祖父一样的眉毛。
柳疏月浅笑了一声,恭敬见礼,脸上不急不怒,开口说道:“况大人为官几十载,从没出错过,疏月也曾敬佩过您。但。。。疏月不知,为何您一直在为佟家说话?”
“佟致知官位来路不正,又残害这么多人,况大人不妨看看佟昭雪眼中的恨,再来评判疏月做事过不过火。”
柳疏月一番话不疾不徐,其中轻重分寸拿捏恰到好处,况道平面色微僵,脚下一晃,又快速抓住拐杖支撑好身体,开口道:“县主,俗话说,初生牛犊不怕虎,可你也要顾念着远在金陵的家人。”
这话,便是有些威胁的意味在。
佟昭雪捏了捏柳疏月的手,挡在她面前,笑了声,“人人皆说况大人是个好官其实那些肮脏手段,您比佟致知了解的也不少!”
“况大人老眼昏花,当心拐杖裂开,摔碎您一把老骨头!”
她容不得,任何人在她面前威胁县主。
县主为她谋划进入佟家,现在佟家人死得其所,佟昭雪就剩一条命可以回报县主,谁敢对县主不利,她便要同谁拼命!
柳疏月轻笑了一声,任由佟昭雪牵着她的手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