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柳疏月,离开京城,越远越好。在大夏,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!”
况道平两鬓斑白,咳嗽声如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锯划在木头上,柳疏月视线落在他那双皱巴巴皮包着骨头的手上。
“况大人,我幼时见到的您,并不是如今这副模样。那时您还是一个对待事情刨根问底的,朝气蓬勃的志气青年。”
柳疏月看着他佝偻的背脊,对面这人浑身散发着死死沉沉的气息,一身黑衣上补丁无数,脚下穿的鞋子磨平了底子,又薄又透。
她虽然气愤况道平的凭空污蔑,但也知晓众目睽睽之下,应当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谈判。
况道平腰间挂着大理寺的牌子,在朝官员为官越久越不愿接受调任,看他的样子,况道平是自愿接下大理寺少卿一职。
柳疏月看到他指挥衙役捆住满福,走上前,问道:“况大人,您在苏州任上得百姓爱戴,可千万不要忘记初心,您知晓下毒之人并不是我的人。”
“此二人身契在自己手中,可算不得将军府的人。老夫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,什么志气青年,早就一捧黄土扬了!”
眼见满福要张嘴反驳,他快速把封口布团塞进他嘴里。
况道平挥手,示意衙役把人拖走,道:“柳疏月,你在京城待的越久,身边死的人只会越多。”
柳叶见状都懵了,杀人之人没有愧疚之心,反而对着受害者说:他们死全都是因为你。
这是什么道理?!
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?!
错的是加害者,出了事情,就应该把加害者找出来为死去之人报仇,而不是对着主子施压!
她拉住况道平,厉声道:“况大人,九泉之下老太公定然会后悔当初救下你!柳叶只是一个奴婢,但也知晓知恩图报,可您却助纣为虐,步步紧逼。”
况道平才不会管一个奴婢的想法,只命令道:“还不快把人拖走,在这里等着尸体发臭吗?嘴再去给我堵的严实点。”
满福若是被带去大理寺,难保不会有一顿严刑拷打,柳叶心尖发颤,主子现在看着淡定,心里指不定疼成什么样,她冲况道平吼道:“满穗不可能下毒害人,否则她又为何会死?不许带走他们!”
况道平拔出长剑,冷笑道:“长安县主,嫌犯必须带去大理寺问审,你让下人拦着本官,是在藐视大夏律法吗?”
“她何止是藐视大夏律法,能做出谋杀亲夫的人能是什么良善之人?恐怕这毒就是她指使下人故意做的,”
来人穿着绯红外衫,裙摆绣着一圈通透发亮的珍珠,“要我说啊,她现在拦着,没准是怕事情败露,连累自己呢。”
此言一出,围观众人蔑视的眼刀砸在柳疏月身上,有的已经想要动手了。
“你胡诌什么?”柳叶抬眼看向来人,徐窈穿的明媚艳丽,说出来的话却阴暗腌臜,柳叶气的一手推开她,大喊道:“污蔑当朝县主,你好大的胆子!都住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