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中空空荡荡，只有她的回音回应。
柳疏月站起身，走到门前，侧过身子打开，以免门外有人趁着这个档口偷袭她。
白马寺竟然空无一人！
拿着火铳将整个佛殿绕了一个圈，柳疏月又回到原点，佛前供奉着瓜果，她拿起来咬了一口。
甜中夹着一丝酸涩。
果腹后，柳疏月坐在蒲团上，安静等着。
一刻钟后，轻轻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白马寺住持端着一碗素面，惊讶的看着她。
佛前供奉的瓜果尽数入了眼前人的肚。
住持突然笑了，“柳施主，许久未见了。”
“抓我过来做什么？磕头认罪吗？”
柳疏月已经放过他一马了。
他还是这么的不知死活。
当初她在白马寺为了救下霍家女眷被马踩中腹部重伤，罪魁祸首之一便是这位“善人之心”的住持。
“老衲身负罪恶，无人能够饶恕老衲，”住持放下素面供在佛前，念到‘阿弥陀佛’。
半年之前，新晋榜眼深夜上白马寺。
‘怀安主持，事情若能成，本官愿意为你塑金身，一生供奉！’
‘施主心狠手辣，柳家皆是仁善之人，你岂能对柳家下手？！’
霍凛阴毒着一张脸，冷笑着，‘正是因为柳家人仁善，本官才会看上柳疏月啊。住持放心，她这么善良，即便是此后无法生育，也不会怨恨他人。’
‘住持若是不动手，本官总有一日会杀光白马寺的僧人！毕竟马匪们的刀可不长眼！’
怀安取下脖颈间的佛珠，轻轻放在蒲团上，慈悲的看着柳疏月，
“柳施主，当日我不该故意引你去救霍家女眷，现在说这些，已经晚了。”
“上次再见你，老衲已经知晓事情暴露，同时心中藏着的罪再也无法掩埋。心不安，再无脸面守在佛前，也许佛祖也无法宽恕老衲。”
柳疏月闭了闭眼，“你这是要赎罪？”
赎罪有用吗？
钉子钉在木桩上，即便是拔下来，留下的洞也无法愈合。
怀安看向殿外柿子树下，僧人们用来洒扫佛殿的井。
“寺中僧人已经被老衲遣散，老衲知晓施主不会迁怒他们，等老衲走后，希望他们还能在白马寺生活。”
柳疏月开口：“你的罪，一条命可不足以弥补。住持开解众人，今日却无法开解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