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就是!谭瑛你太胡闹了!”
谭玦一把丢了手里的木棍,叉着腰跟着附和道。
谭瑛梗了一下,鼻子里呼出一口气,有些郁闷,她缓慢的踱着步子挪过去,弯腰手指勾起竹筐一甩背在肩上。
“走,跟着我去捡柴。”
蒋云花不放心的嘱咐,“别走远了,看着点他们,注意安全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谭瑛头也不回的挥挥手,“记得别破坏我们做好的陷阱!弄了半天呢!”
虽背着个竹筐,背影却透露出一股却抛金台缠头的潇洒来。
“这孩子。”
蒋云花嘴里嘟囔道。
虽不让人省心,性格瞧着倒比过往开朗不少。
那她就放心了。
这孩子打小就懂事,有什么话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。
……
谭瑛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块压缩饼干,她一共兑换了十块,分了两次,现在手里还剩下四块。
谭玦手里甩着根木棍,百无聊赖道。
“现在都秋天了,也没个菌子野果啥的弄点吃,娘还让咱们捡柴火,有点树杈子早让路过的人家拾去了。”
“那你手里的是什么。”
谭瑛视线落到他手上的粗细适中,笔直坚硬的木棍上。
“这个?”
谭玦举起木棍,“这种木棍不好着火,生火一般都不用这种。”
蒋峥没吭声,默默弯腰拾取着地上的细瘦枯枝,往身后的竹筐放。
谭瑛脑袋灵光一闪。
追问:“你从哪弄的,再找几根出来。”
她拿过谭玦手里的木棍掂了掂,份量有点轻,还得再沉点才够得上防身。
“找根沉些粗些的出来,晚上好防身。”
谭玦说,“谭瑛,你想太多了吧,有舅舅和阿爹在呢。”
谭瑛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。
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,可我必须想这么多,这次逃难的路线与以往不同,离山太近了,咱们又歇息在河边,夜深了,山里的东西也许也会下山来喝水,虽然有舅舅和阿爹在,但也只有他们两个,舅妈还未出月子,小弟弟尚在襁褓,你们都还太小,一旦出事,就是毁灭性的代价,咱们凡事不能去赌。”
“如果我判断失误,那也是件好事,大家都能平安,舅舅他们不上心,我们多操点心也是一样的,晚上尽量晚些睡,最好是爬到树上睡更安全一点。”
余斐斐是完全听从谭瑛安排的,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,像根毫无主见只知攀附顺从的菟丝花。
但这只是表象,余斐斐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姑娘。
不然也不会直接打定主意跟着谭瑛生活。
而蒋峥呢,又太沉默了,这么大的少年正是恣意的年纪,他却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,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字来。
整日里垂着下三白眼,周身蒙着一层灰暗的雾气,一点少年朝气没有。
不过,谭瑛最喜欢逗他,谭玦嘴太欠,十二三岁,正处于人嫌狗厌的阶段,谁都懒得搭理。
蒋峥虽然寡言,却很听话,而且谭瑛能够感觉出来,他对他们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情绪的,也许是因为她随手变出的压缩饼干……
路上,一道隐在暗处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。
她喊谭玦的时候,他的目光也会遥遥的望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