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士兵清了清喉咙,再开口已然换上了一副温和的态度。
“您先在一旁稍等一会儿,等我们校尉验过以后,再登记下就能进城了。”
他朝后面招了招手,“去倒点水过来。”
没过一会儿,就有几个士兵抬着水桶和瓷碗给他们倒水喝。
谭瑛这一番操作看得蒋云花他们是目瞪口呆,瘦黄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,显出几分带着土气的憨厚来。
半生和土地系在一起的劳苦农民,除了被压榨欺辱以外,世代都少有得以窥探权势滋味儿的机会。
这也是余敬廷为什么冒死都要立战功,当大官。
那边的士兵时不时投过来几个打量的视线来,显然也是对此有些怀疑。
堂堂四品的大官,怎么还会有这样穷酸土气的亲戚。
不过都被谭瑛不着痕迹的挡回去了。
一人一狗腰杆子挺得溜直。
这叫底气!
没一会儿,一个瞅着像是头儿的人满脸堆笑的小跑过来。
想来就是那个门兵校尉了。
“不知贵客莅临,胡某有失远迎,若有得罪,还请您多多包涵。”
“敢问咱家官爷的名号是?可有就职的告身?”
谭瑛掀起眼皮看过去,他立马和善的解释道。
“胡某没有旁的意思,只是想给轮值的其他弟兄们提个醒儿,免得日后得罪了贵人。”
“旁的我不清楚,他也没和我说过,不过我官人姓余。”
谭瑛意有所指,“剩余的余。”
余敬廷闻言抖了抖耳朵尖,轻蔑地冷哼一声。
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是她官人了,往日无事的时分便闹着要和离。
果真势利。
一旁负责登记的士兵在胡校尉跟前附耳。
“大人,县衙确实收到了上面的旨意,迎厢军、禁军在州际东西三十里外分营驻扎,以平贼寇,据说厢军为首的那个大人是这几年升上来的新秀,很是得他们马军都指挥使的青眼,才四品就被提拔暂代副都指挥使一职,那可是正二品的要差,对外说是暂代,实际上谁也不清楚会不会一直代下去,听说这位大人就姓余。”
胡校尉眼珠一转,若有所思的点着头。
那个银鱼袋的的确确是官造的工艺,作假不得。
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