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瑛回过神来,连忙把剩下的窝窝头掰碎到碗里。
“快吃吧快吃吧。”
“真是饿死鬼投生。”
她小声吐槽。
余敬廷已经懒得多说了,他饿得奄奄一息,只剩下埋头吃饭的力气了。
隔门被推开一个小缝儿。
露出余斐斐窄白的小脸儿。
小姑娘被细细养了几天,还真养出几分白净模样来了。
她眼里亮亮的,带着几分羞赧,“姐姐。”
门缝里露出那把雕着玉兰花的木梳头。
谭瑛笑了下,朝她招手,“过来,我给你梳头。”
灶火门里的火又燃起来了,堆着几根劈开的木头段。
暖黄色的火光映照下,余斐斐乖巧的窝着膝盖坐在谭瑛两腿中间,娇憨的打着哈欠,任凭她拿着木梳,手里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黑发。
余敬廷歪着脑袋,卧在靠门一边,一只耳朵直直的竖起警惕,眼睛半阖眯缝着,时不时瞥一眼两人的动作。
还挺温馨和谐的。
“好了,快去睡觉吧,明儿一早再给你扎头发。”
谭瑛笑着拍了拍余斐斐的腿,把梳子递过去,催促着她站起来回屋去睡觉。
小姑娘一头如瀑的长发铺在身后,因长期的苛待而发黄干瘪,梳理过后稍显得温顺齐整。
她手里拿着雕花木梳,眼珠往下轻轻垂着,长而久的看着谭瑛,始终没动。
“怎么还不回去,不然亲一口我再走?”
谭瑛又开始嘴贫起来。
她眯缝着眼,困倦的打了个哈欠。
倏地,脸侧印下一记温热的轻吻。
双眼缓缓睁大。
谭瑛看过去,只来得及看见小姑娘一头飘甩的黑发。
哟,还害羞了。
谭瑛眼里闪过一抹暖意,她掀开被窝一点点蹭进去,然后舒舒服服的窝起来。
铜手炉改天让阿娘缝个布套子,这样晚上就可以抱在怀里暖和了。
……
后半夜,月上树梢。
谭瑛在床里面像虫子一样蠕动来蠕动去的。
好半天,她从被窝里滑出来。
然后一声不吭的弯腰穿上鞋子,套上衣褂子,把睡得半梦不醒的余敬廷推起来。
睡眼惺忪的某人:“……?”
究竟要如何?
他钻到一边的桌子下面不肯出来,眼睛重新闭上。
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谭瑛气音催促着,“快点,我想去上厕所,你陪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