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说,每年春天官府还会定期的播种植树,来满足百姓冬日砍柴烧火的需求,来维持生计平衡。
如果这是真的,那这个臣县的知县或者是背后提出这个政策的人,还真是蛮有大智慧的。
生态循环理念都用上了。
今儿天凉飕飕的,寒风朔朔,谭瑛裹紧衣裳,缩着脖子跑出去买了一圈的料子。
蒋云花要大展身手一番,拿出看家本领——做千层底布鞋。
说起来还算是祖传下来的工艺呢。
像谭瑛和李翠红她们就不会做。
做千层底布鞋的工序繁缛,做工复杂,要求严格,难度大,耗时长,绝不逊色于打铁烧瓷。
光是鞋底的制作就要经过七道工夫,每一道工序都有其严格而一丝不苟的要求,做上一双鞋往往要花上四五天的时分。
谭瑛看得眼睛都直了,“阿娘,你也教教我吧,我要是有这门手艺以后上哪都不愁吃饭了。”
蒋云花笑容满面,“行啊,你给我打下手。”
她回忆了下,有些不太确定的说,“我记得原来教过你一次,你嫌扎的满手是血就不肯学了,怎么现在又转了性子。”
谭瑛笑容僵在脸上,我不知道啊这件事啊。
她干笑了两声,“哈哈。”
“我这不是,想着……技多不压身嘛。”
这么含糊不清的借口。
一旁的余敬廷眯了眯眼,目光深沉又带着些许怀疑。
她不是会做鞋吗?
原先自己投军的第二年,还时不时能收到妻子给做的布鞋,样式就是千层底的。
谭瑛她明明会做,为什么现在又要说自己不会。
余敬廷带着探究的目光微微放大,深邃而锐利,似乎要从她身上找到答案。
偏生被怀疑的那个人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,盘腿坐在炕上,双手捧碗喝着蜂蜜水,享受的眯起了眼睛。
一个人为何会有两副面孔,两个不同的故事。
余敬廷收回视线,突然颓废的翻身躺过去,脑袋埋下去。
算了。
想不明白。
不想了。
药坛子沸沸的滚了一圈,咕嘟咕嘟的冒着炸开的气泡。
李翠红蹲在院儿里面,支着火架子看火,时不时用抹布垫着掀开盖子看一眼,木勺搅动着药汤,以免药渣粘黏在罐底。
这是小岁要喝的白虎汤,一天三顿的往肚子里灌药,也不知道这么大点儿的小娃娃受不受得了。
而且,这中药的熬法还很有讲究呢。
谭瑛原先也见人喝过汤药,她的一个朋友宫寒,找了个老中医给开药,每次就拿个不锈钢锅往煤气灶上一架,讲究点儿的就用砂锅子,加上多半的水,咕嘟咕嘟的熬出一大锅药汤来,喝完了肚子也撑饱了。
而实际上的熬法很讲究,要先把包药的纸用清水浸泡至透彻,然后包好陶锅的盖子,连气孔都要包住,适当的清水,她也不知道量多少,没问过,不过看上去就比她那个朋友放得少。
接着煮上个小半个时辰,熬成浓浓的半个瓷碗就好了。
余斐斐整日里坐在屋里头,帮忙抱着小岁,动作看上去很娴熟,先头在余家许是也没少帮着带孩子。
与从前不同的是,在这里,她是心甘情愿的帮着大人们看小孩,尽自己的一份薄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