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棉衣是她自己不要的，现在知道冷了！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？！别搞得好像我薄情寡义似的。”
“老子仁至义尽！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上赶着讨好她！”
毕忠嗣默默地听完，然后苦口婆心地劝道。
“大人呐，您跟谭娘子计较什么，那就是在撒娇耍脾气呢，我夫人也老是这样，他们女人这时候说的都是反话，那是万万不能信，不能计较的。”
余敬廷冷哼了一声，把头转向另一边。
毕忠嗣一眼看破他家大人的口不对心，要是真不乐意，早让他滚出去了，还跟他搁这讨论啥啊。
他很有眼色的递出了第二个台阶。
“大人英明神武，又重情重义，肯定不会看着谭娘子受苦受难的不是？咱们过几日就要去闵郡了，大人你不管，到时候就更没人管了。”
他特意强调，“难不成等着罗廷绣那老狗啊？”
余敬廷腾的踹翻了椅子，站了起来，两眼扑簌簌地朝他射着寒光。
“那老王八更是想都别想！”
毕忠嗣：拿捏。
余敬廷困兽似的在营帐里转了几圈，然后朝外边吼了一嗓子，“备马，进城！”
……
“你想做香牌？”
谭瑛点点头，“只是试试，不一定能成功。”
蒋用舟咂舌，“别的我不清楚，这香可不是咱们普通人买得起的，有一种贵人用的香叫沉水香，一两不到就要十两白银，由此可见一斑啊。”
谭瑛解释，“我不是要做那种名贵香料的香牌，而是想将目光放于普通平民和条件稍好一些的士绅身上，我观察到，这簪花佩香的习惯并不是仅限于有钱的文人雅士身上，好些平民百姓也甚好此风。”
“而极其昂贵的香料显然就成了其间最大的绊脚石，让普通人难以负担，或许，我可以将些平价易得的草药啊，花草啊之类的，用它们磨成的粉来取代贵香，最好是既有香味儿，又能起到一二药效作用，比方说安神凝息，舒缓解郁什么的。”
空气里凝固着沉默，好半天，蒋云花才生涩的开口。
“瑛瑛啊，你脑袋灵泛我知道，只是，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难了，你看你舅妈我们都听不太懂，也帮不上你什么啊。”
谭瑛一笑，“没事，阿爹能帮我就行。”
谭荻林一愣，抬起头看她，“我能帮忙？”
“对，阿爹不是会做木匠活，手上功夫肯定稳当，能不能帮我刻几个香牌模子，我可以先画出来。”
谭玦在一旁突兀地问，“你哪儿来的纸笔？”
“这还用买吗。”
谭瑛哼哼两声，然后朝灶房努了努下巴，“那不多的是烧焦的木炭，掏出一根随便画个粗浅的轮廓就行。”
谭荻林点头，“成，把我刻刀找出来，一会儿吃完饭就帮你弄，不过这个是慢活儿，有点费工夫。”
就等你这句话了！
谭瑛亲昵的弯起笑眼，“谢谢爹，不要紧，先做出来个模子就行，我还要再试做几天呢。”
说干就干。
谭瑛曾经被网上打广告的那种插画师骗过，买了好几千的插画网课。
什么副业日赚三千，零门槛上手，说得比唱的还好听，统统都是骗人的！
说多了都是血泪。
谭瑛抹了抹打工人的眼泪。
不过她也并非一无所获，至少现在画个吉祥寓意的图案是信手拈来。
谭瑛挑了一块趁手的木炭，手指瞬间沾上了脏污的黑印，她回忆着昨儿在粮铺门口见到的那个鹿形的圆形香牌。
又联想到了另一个神话传说——九色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