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瑛彻底说不出话来了。
确实是她考虑不周。
她犹豫着仰头,“可是,我平白无故拿了你的东西,这算什么……”
毕忠嗣站在一旁,眼观鼻鼻观心。
算他媳妇儿呗。
余敬廷皱了皱眉,“那咋了。”
带了点真心发问的意味。
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给谭瑛送东西要偷偷摸摸的。
他很拿不出手吗?
谭瑛发出很轻的鼻音,一副在思考的样子。
不算太长的睫毛自然垂落,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颤,像一处悬滑的山脊,流畅的弧度显得更加静默温顺。
“这样。”
她想出了最终的解决办法,“我给你打欠条,等我赚够钱了就还给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。”
余敬廷仍有些不高兴,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,绷着个下巴,冷峻生硬得像个冷面凶神。
阴森森的,再配上他极具压迫感的身躯,不禁有些让人毛骨悚然。
谭瑛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,见他沉下脸,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。
不知何时绕到对面的毕忠嗣拼命朝他使着眼色。
余敬廷僵硬了一下,略微缓和下面容,“我的意思是,不用了,就当是我补偿你的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
谭瑛压低了声音,煞有其事的对他说,“我对外的说法是我丈夫在外打仗,这下又平白无故收了你的东西算什么,要叫人说闲话造谣的。”
余敬廷不解,“我不就是你的丈夫?”
谭瑛短促的叹了口气,似是恨铁不成钢,稍稍磨去了些许她对男人的惧意。
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。
“你笨啊,我没有跟人说你是我丈夫啊,你这么高的官职,要是叫人知道了,搞不好大家都要有一堆莫名其妙的麻烦呢,你得帮我瞒下去,这样才能相安无事的撑到和离。”
手臂被温凉的指尖轻轻触碰,覆着一层很薄很薄的茧,痒痒的,像是戳在了心头。
他垂眼看过去,对上了她乌浓明亮的一双眼,像是凝成了对漆黑神秘的小漩涡。
视线再往下移。
纤细白净的脖颈,沿着露出的一小块细腻皮肤,逐渐没入更深更隐晦的部分。
挺鼓饱满的胸脯……
余敬廷隐晦的滚动了下喉结,眼睛看着人,被勾得连内容都没听清就轻嗯了一声应下来,视线赤裸又直勾勾的。
毕忠嗣简直没眼看。
幸好谭娘子没注意到他家大人略显流氓的视线,转身跟他讨要纸笔去了,看样子是要亲笔写欠条。
余敬廷这才反应过来,一咬牙,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。
心里恨恨地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