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贱。
余敬廷,没有比你更贱的人了。
借条写好了。
谭瑛掸了掸上面的灰,吹了两口气加速墨迹风干。
头顶倏地打下一片阴影,一道灼热而又略显粗重的气息喷洒下来。
在她的耳边震动,声音磁沉好听。
“谭瑛,我怎么不知道,你还会写字?”
谭瑛登时浑身一僵,从头发丝凉到脚后跟,心里一瞬间将怎么死的都想好了。
他们会把她当作妖魔鬼怪游街示众,烂菜叶烂鸡蛋铺天盖地的砸到她的脸上,肯定还有尖石头,砸的她颅脑碎裂,嘴斜眼歪,然后还要被五马分尸,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被一片片的切成肉丝,放火活活烧死也说不准!
颅内高强度的胡思乱想让谭瑛双眼短暂失了神采,有些呆滞,没能及时的回话。
等到余敬廷带着悍气的目光,带着点探究意味的一寸寸刮过来,她才缓过神来,干笑了下,搪塞道。
“我是跟……村学里的先生学的,识得的不多,登不上台面。”
“村学里的先生……”
余敬廷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,像是要连皮带肉的啃咬下来,轮廓阴冷可怖,面色晦暗不清。
“是,是啊。”
谭瑛表面上故作沉着,实则内心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他的审判。
我靠,不会直接看穿了。
“呼叫小e!呼叫小e!我是不是暴露了!”
【宿主别慌,小e检测了余敬廷的心理波动,目前还没有被发现呢。】
那就好。
谭瑛松了口气,下一瞬那口气又高高提起来了。
这副明显心虚的样子被余敬廷尽收眼底,他盯着她看了几眼,似乎是被气笑了,指骨攥的咯咯作响。
眼睛冰冷而又直勾勾的盯着谭瑛。
“什么时候?”
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……
除了这个。
还有没有别人……
谭瑛觉得有些莫名,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扯谎道。
“闲了的时候就去听上两节,加上我比较刻苦努力——”
“刻苦……努力……”
那个书塾的先生是个年逾四十的老男人,年轻的时候就爱调戏猥亵村里的姑娘媳妇儿,只不过看在他还算德高望重的面子上,这些事最后都被压下不了了之了。
村里的村学是不允许女子入学的,那么谭瑛识字是谁教的,拿什么换的……
显而易见。
刻苦……努力……
她去卖身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