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敬廷转过身，眼里爬上血丝，蕴着极致的汹涌风暴，脸上还挂着泛红的巴掌印，看上去割裂又可怖。
他语气有些古怪，虚无缥缈的，像是从九万尺的高空飘下来的。
“给我个理由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谭瑛感觉他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似的。
她如实道，“因为你出言不逊，言语诽谤我，我识文断字是我自己的努力，不是靠勾搭任何人换来的。”
余敬廷满不在乎的嗤笑，反问，“真没有？”
“没有。”
谭瑛行得端坐得正，态度坦然，眼神清亮。
他渐渐笑不出来了。
不像是骗人的假话。
余敬廷眯起眼睛，转换话题，“那你就为了这点小事打我一巴掌。”
谭瑛试图跟他解释清楚，脸上表情严肃认真，“涉及女子清誉问题，人命关天，这可由不得你胡来，而且——”
她觑了一眼他，小声补充，“你这脾气一上来就乱说话的毛病真得改改了。”
余敬廷抱起手臂，挑起眉梢，混不吝的朝她咧嘴一笑。
“想管我啊，你算我谁啊就管我？”
一派流氓行径。
谭瑛不想跟他嘴皮子过招，把借条分成一式两份，递给余敬廷。
“这一份你收好，利息我都算进去了，后面一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。”
“行。”
余敬廷点点头，似是听明白了，将借条叠起来收进怀里。
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问她，“请你吃饭？”
谭瑛摇头，“不了，我下午还有事呢。”
“你能有什么事？”
一副吃朝廷俸禄的大爷口吻。
谭瑛：“……”
她柔柔的笑笑，“您是贵人，我是穷人，穷人又没有俸禄，自然是要去赚钱的。”
两人一唱一和，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闲聊几句，互相给了台阶，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冲突。
这就……没事了？
毕忠嗣虚惊一场，后怕的给自己顺了顺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