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毕忠嗣却上了心。
这谭娘子的想法听起来挺新颖的。
上品香料昂贵,且早已被香料铺子和商人所垄断,成了达官贵人的象征,若是能找到贵香的平价替代品,相当于是把贩卖群体从贵人扩大为城中所有百姓。
价钱虽低廉,其中却大有油水可捞。
“我就不进去了,不大合适。”
想起上次跟谭家人见面的不愉快经历,余敬廷止了脚步,脸上掠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。
谭瑛没有强求,“好,那下次我一定请你吃饭,好好感谢你。”
马车在安民巷不远处停下,毕忠嗣帮着谭瑛将棉被带进去,一共八条,棉花填充的特别厚实,还有给余斐斐的一身花袄子。
可把一屋子人给看傻了。
“这是哪来的?”
谭瑛在满屋视线里不自觉站得溜直,像是上课开小差却被老师突然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孩子。
“是我跟人借的,打了借条,今年冬天是冷冬,咱们没有厚实棉被很难熬过去。”
蒋云花急了,“你这傻孩子,咱们在村里怎么过的,哪用得着这个啊,你借了多少钱啊,跟谁借的啊,还能不能还回去啊?”
谭瑛强调,“今年不一样,今年是冷冬。”
“啥冷不冷的,你快还回去,咱家有被子。”
蒋用舟摸着厚实的棉被,面容难得冷肃下来,问她,“瑛瑛,你上哪借的,这棉花做的被子至少得要六百文钱一条,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你从哪儿弄来的。”
六百文一条?!
棉花这么贵呢!!!!!
【是的呢,这个时期的棉花虽然开始广泛种植了,但并不在普通百姓中间流通,主要服务于贵族,普通人还是很难负担得起的。】
谭瑛写借条的时候没啥感觉,直接就写了八条棉被上去,现在经这么一等量代换。
将近五两银子!
她直接两眼一黑。
她这哪是打的借条,是卖身契吧,生生世世都还不完余敬廷的债了。
谭瑛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,然后才道,“没事的,借条是我朝余敬廷打的,以后慢慢还就是,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,他的为人阿爹阿娘也是知道的,不会为难我的。”
幸好那个妇人今日只略坐了坐就走了,不然叫她看见肯定要瞎嚼舌根子,指不定传些什么出去。
谭瑛脑子转得快,接受现实后就开始往全了思虑,“而且咱们也用不上这么多条被子,多余的娘和舅妈还能给改成棉衣,能省不少事呢。”
其他人还欲说话,谭瑛余光瞥见毕忠嗣要走,连忙叫住人,从柜子里翻出三个橘子叫人带回去。
“毕大人别嫌少,劳烦您来回受累了,这点橘子不值什么钱,就是给您路上解解渴。”
毕忠嗣受宠若惊的收下,“不敢当不敢当,谭娘子客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