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瑛一边每日出摊卖饮子,一边继续做着香牌。
每日里手脚不歇闲,五更天就起来去摆摊,忙到黄昏日落才回家,有时候赶上个什么会,游街热闹,就连晚上都出去摆摊。
连着干了十来天,谭瑛赚出了五两多的银子出来,谭荻林和蒋用舟也回来了,一人上官府领了三两银子,三十斗米。
入账十一两银子,六十斗米,谭瑛家一下子实现了从贫困户到初步小康的跃进,而她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给放的第一次小长假。
与此同时,余敬廷也回到了臣县。
视察完军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谭瑛。
还是那个梳着朝天髻的小娃娃,不过这次糖葫芦不好使了,得要一包蜂糖糕才行,依旧是毕忠嗣花的钱。
这回,谭瑛一次性结清了之前的借款。
是腰板也直了,说话也硬气了,连气都不带喘的就领着两人去下馆子。
——连记客栈。
余敬廷吃了好大一惊,连声说自己今天出来急,没带够钱,她要是想吃好的,先等他回去一趟取钱袋子再说。
他显然在怀疑谭瑛说话的可行性,也不愿意让她真的难堪。
不然叫余敬廷如何相信,半个月前谭瑛还是个得跟自己打借条的穷光蛋,结果半个月后直接摇身一变,还清了所有借款不说,竟然还有钱下馆子。
谭瑛看着余敬廷的反应哈哈直笑,只说自己有钱,叫他放心吃就是了。
“那你哪来的钱?”
话一问出口,余敬廷就想明白过来了,谭瑛的舅舅和阿爹都去了修水渠,想必是从这上面得的钱。
可谭家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,不光家里八个人的衣食住行,还有那个娃娃的药钱,也是个沉重的负担。
她不想着先紧着家里过日子,反而大手大脚花钱。
思及此,余敬廷脸色沉了下去。
他止住脚步,把谭瑛拉到一旁训斥。
“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?你家里现在哪里不要钱,正是花钱的时候,你倒好,还有闲钱拿出来吃馆子。”
他脸上是少见的耐心,“我不是说了吗,借条不用着急还,三年五年,我又不给你算利息,你什么时候手上真有余钱了再还给我就成。”
谭瑛原本听他前头满是爹味的训诫脸色已经沉下来了,后来又见男人说了几句像样的人话来,这才面色稍霁。
她抱臂笑眯眯地看着余敬廷,仰着的脖子有些酸,不过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。
“余大人,您不用操心这么多,我呢确实是没什么大本事,挣不来什么大钱,不过区区吃一顿客栈的钱还是有的,您呢,要是不吃,那就转头左拐,咱们慢走不送,要是吃呢就少说些话,省点儿力气吃饭吧。”
“你!”
余敬廷脸色变得不大好看,“我说的都是好话,你别在这胡搅蛮缠!”
“那余大人就自便吧。”
谭瑛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栈,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。
“你看看她,哪儿把我放在眼里!”
余敬廷气得想甩袖离开,偏生心里又好奇得直痒痒,困兽似的来回徘徊了一会儿,最后又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。
毕忠嗣在后头看得是直摇头咋舌。
就他家大人这副哈巴狗样儿,还好意思看不上眼自己惧内呢。
呸!
我那是疼媳妇儿。
大人以后才是惧内的料子呢。
毕忠嗣摇头晃脑的,一回神,眼看两人影儿都没了,连忙提着衣摆追进去,“哎,大人,谭娘子,等等我啊!”
余敬廷还在追问她,打着商量的语气。
“你到底是哪来的钱啊,给我说句实话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