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孩子呢？”
“你们俩有没有孩子？”
“……”
眼见着阿婆问题问得愈来愈深，谭瑛赶紧捡好了馄饨递给阿婆，冷汗都要流下来了，“二十五个馄饨，阿婆您数数。”
阿婆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，她接过包好的馄饨，用力敲了敲手上的木杖，叹了口气。
“都不容易啊，不容易。”
眼见着人转身蹒跚着走远了，谭瑛这才松下口气，继续给大哥煮着锅里的馄饨。
下馄饨的汤是猪骨头鸡架子熬出来的，又兑了丁香汁子，浮着一层浅淡诱人的油光，醇香浓郁，盛了一大海碗出来，浮沉着皮薄馅足的馄饨团子，再撒上一小把葱花，香！大口吃进肚子里，热乎！
那大哥原本是很挑剔的，夹了一个入口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，一口一个，连热气都等不及吹开，最后吭哧吭哧的连汤都给喝了个干净。
“再给我来碗汤！”
谭瑛应了声好，接过碗又给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汤。
趁着这个间隙，大哥忍不住问，“你这馄饨真有两下子，这汤也好喝，咋做的？”
谭瑛笑呵呵的，也没有刻意隐瞒，“拿老母鸡煨出来的汤底，能不香吗。”
“姑娘，你做生意真是这个。”大哥朝她竖起了大拇指，“讲究！”
后面又陆续煮了十几个馄饨，筐子里准备的几乎要卖的差不多了，谭瑛数了数，赚了有七八十文钱。
她叹了口气，还没回本呢，等谭玦带冻好的馄饨过来，再卖上一下午说不准能挣上几十文钱。
做生意嘛，前期都是高风险低回报的。
身前忽然投下来一道阴影，几乎将人完全笼罩在其间。
“您好，您要点什——”
谭瑛看清来人后一愣，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余敬廷抱着手臂，皮笑肉不笑道，“我只晚来两步就被某人编排成陈世美了，再不过来，恐怕一会儿就得上虎头铡了。”
谭瑛脸上没有半分被抓包的困窘，“余大人英明神武，自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，小女子却是蒲柳之身，几口唾沫就能给淹死。”
“余大人就行行好，让让我嘛。”
“哼。”
余敬廷表情还是很不好。
那放妻书还没生效呢，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人知道安民巷里有一家女儿，前不久刚刚被休弃，模样生得漂亮，身条纤细苗条，又能说能干，会赚钱，懂生意，不怕吃苦……
他咬牙切齿，神情暴躁，又高又壮的身体极具可怖的压迫感。
“你就这么想当二婚妇？”
“迫不及待地想给自己找下家？”
谭瑛试图狡辩，“哪有啊，这不是话赶话嘛，再说都是那阿婆太能臆想了，恐怕是苦情画本子看多了。”
余敬廷眯着眼压过去，迫人的气势倾泻，“我看你也没什么想解释的意思！还是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，嗯？”
谭瑛觉得他简直是胡搅蛮缠，她移到一边搅了搅锅底，盛了一大海碗飘着油花的馄饨出来，讨好的笑了下，转移话题。
“我请你吃馄饨，现煮的韭菜鸡蛋鲜肉馄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