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健：“我去？！真心实意的？”
毕忠嗣点头：“真心实意！”
程辉：“原来如此，不过我说咱们说话，嫂夫人听着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？”
丁仁光：“规矩都是人定的，别管了。”
毕忠嗣：“别管了。”
马健：“别管了。”
王松然：“别管了。”
程辉：“……”
“好吧……”
“你们几个眼皮抽筋了？”
余敬廷皱着眉看过去。
“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。”
四人齐刷刷地摇头如拨浪鼓。
余敬廷摆了摆手，“这些事暂且压下，改日再谈，你们先回去吧，对于各个军屯之间的巡守和联络不要放松警惕，免生纰漏。”
“是。”
几个大男人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八卦了，恨不得捉住毕忠嗣把他倒悬起来抖抖，看能不能抖出什么其他消息来。
王松然掀开帘子走出去的一刻，突然回头，看到余大人正低头，身子倾斜侧头听着身边人说些什么，向来暴躁的一个人，此刻半点脾气都没有，耐心十足。
他不禁思忖着，那这美人是献还是不献呢？
要不然……先算了吧。
臣县粮储告罄，闵郡粮价飞涨虚高，生计大事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乱子，余敬廷他们商讨的正是如何从江南购粮一事。
本来这该是两地知府该操心的事情，但为了安全起见，厢军和禁军各自都要派出人手护送。
谭瑛原本只是听个乐子，毕竟跟她也没有直系关系。
倏地，脑袋里想起了齐国名相管仲的那个流传千古的名策——衡山之谋。
衡山乃是一个小国，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为列强所觊觎，管仲洞察衡山国制造战争器械周期长的特点，发动高价采购，诱使周边国家跟进，衡山国军械价格猛提至十倍，全国上下皆投身制造战争器械，导致国内粮食供应紧张。
齐国趁机大量收购粮食，抬高价格，随后单方面撕毁合约，停止购买军械，断绝外交往来，衡山国粮食价格飙升，人人自危，衡山国陷入财政危机，最终被齐国和鲁国联手攻破，国君携贵族投奔齐国。
她将这个故事讲给余敬廷听，他没太明白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笨呐。”谭瑛半阖着眼，撑着下巴说，“粮价还不够高，商人为利而驱，一旦有利可图，还怕他们不上钩吗，届时不需要外力，哪怕是千里迢迢也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把粮食送来。”
指尖有规律的轻敲着案台。
好半天没人应声。
谭瑛疑惑的抬眼，却发现那双黑沉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不知多久，眼底平静又似乎带着某种看穿后的了然。
谭瑛心里咯噔一下，他看出什么来了。
一百个理由涌到喉头。
她倏地一顿，瞳孔微微放大，脸上粗砺温热的触感清晰可见。
余敬廷垂眼，用指腹轻轻蹭着她脸上的墨迹。
“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