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瑛拿着包袱的指尖隐隐开始发麻。
系统的提示音，还有触手柔软的面料让她大脑有些迟缓地意识到。
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。
衣裳。
“给我的？”
谭瑛愣愣地问道，喉头不由得开始有些干涩。
包袱里的衣裳展开，是一件浅鹅黄的百迭裙，和一件淡青色的绣银竹叶纹对襟袄。
走线有些粗糙，针脚也不算细密精巧。
但这样雅致的颜色和样式，这样柔顺的布料，袄子内里还覆着一层细密的绒毛。
价钱绝对不在少数。
至少也得要一两银子。
所以，舅舅在刻薄刁钻的员外家里忍耐劳作，蒋峥上元节前夕仍然去茶楼里换班干活，谭玦冬天满大街的卖花灯。
就是为了买这个。
“这……”
谭瑛把对他们的好，只是把这些当作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流程，因此从未想过什么回报。
因为彼此的身份在她看来，原本就不是对等的。
谭瑛是执行任务的宿主。
是外界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物。
而他们不过是一群任务对象。
纸片人。
更遑论什么给予付出。
可为什么现在，谭瑛的眼眶会如此酸涩呢。
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是坏掉了，在冰冷的长街叫卖时不觉得难捱，现下在温暖的屋子里，眼泪却止不住的想往外流。
“快穿上试试吧，看看合不合身。”
“你个小丫头，原该是我们这些大人张罗着这些，你可倒好，把家里所有人都惦记着，连雪球都想着做了线织的围脖，怎么就没想到自己。”
蒋云花拿起衣裳在谭瑛身上比量着，忍不住红了眼睛，满是疼爱的抚了抚她的脸。
“姐，你一定要过得幸福，弟弟永远都盼着你能过得幸福。”
谭玦孩童般依赖的抱住谭瑛。
进城也有小半年了，少年的身量不知不觉也已经长了不少，竟比谭瑛还要高出半个头来。
此刻褪去了青涩的成熟，仿佛还是在板车上朝阿姐讨要糕点吃的半大小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