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解开一道冥思苦想数日的数学题那样,沈贴贴豁然开朗,歪着头蹭宋以桥的手掌,问:“对吧?”
宋以桥无法立刻做出回答。
按照宋以桥的设想,他应该被骂一顿,被人丢到一边,甚至被赶出房间睡觉。
可沈贴贴的思路才不会被宋以桥带跑,他条理清晰,能顺理成章地分走宋以桥一半的过去,让宋以桥变得浑身轻松。
宋以桥从来都掌握不好他们之间的节奏,他喘了口气,顺从地问:“那我还能做点什么呢?”
沈贴贴想了想,掰手指:“你要给德彪西滴眼药水,往猫粮里拌药,每天睡前检查门窗……”
“沈老师,”宋以桥打断,“我们是在说猫的事情吗?”
沈贴贴好像觉得很奇怪,反问:“不是吗?”
宋以桥无话可说,叹气般笑了一下。
不一会儿,沈贴贴回过劲,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宋以桥的共犯。他忆起方才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,面孔发热。
沈贴贴抓下宋以桥在他脸上的手,摇了摇,支支吾吾道:“其实你也可以对我生气。”
宋以桥装模作样:“那沈老师可能还需要加油。”
沈贴贴被说得心痒,决定试探一下宋以桥的底线。
“宋以桥,笨蛋。”他一股脑儿地骂。
“嗯。”宋以桥看起来心情很好。
沈贴贴平时不骂人,想不出什么,又讲:“宋以桥,黏人精。”
“嗯,有一点生气了。”宋以桥笑意更深。
沈贴贴不满意宋以桥游刃有余的表现,苦想许久,久到宋以桥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生气。
“宋以桥。”沈贴贴突然想到什么,神色严肃,双眼直直望向对方。
沈贴贴这么正式,让宋以桥的心脏稍稍打鼓。他做了一下心理建设,柔声道:“你说。”
沈贴贴抬手,微凉的指尖触了触宋以桥的黑眼圈,终于开口。
“我发现……”他语速很慢地讲,“今天是我们认识七个月整诶。”
宋以桥僵住了。
沈贴贴的话全数化作一阵狂风,让宋以桥千疮百孔的心垮塌,又温柔地赠予他一颗新的心脏。
宋以桥垂在腿边的手动了动,压抑片刻,抵不过内心冲动,一把抱起沈贴贴,大跨步地往楼上走。
沈贴贴没有拒绝。
“阿嚏!”
楼下,德彪西打了个喷嚏,挂着一点鼻涕,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盯着宋以桥。
沈贴贴拍拍宋以桥的肩膀,双目含笑地提醒:“诶。”
宋以桥哪来的底线。他五官紧了紧,呼出一口气,放下沈贴贴,认命地照顾猫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