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劳累了,可要直接回府?”
萧恪归心似箭,可他此刻还有些事未理清,若即刻回府,必然会被心思细腻的贺绥看出来端倪,不如索性在京城中转转,买些个东西带回去,也好赚些时辰让他理理思绪。
便道:“先不急着回府。冯叔最是熟悉这京城各处,拐去些热闹的街市铺子,随便瞧瞧。”
“诶!您安坐。”
马车绕去了同王府相反方向的一条热闹街市,车夫冯叔一边驾着车,在外同萧恪絮叨。他是先宁王府跟出来的旧人,也是鲜少自两府闹掰之后仍然愿意跟着萧恪的人之一。
其实萧恪活了两辈子,上辈子为了帮齐帝排异党同,将这京城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透,这街市上的大商户,但凡同朝廷官员有牵扯的他都一清二楚,冯叔说的那些,大抵都是他早已烂熟于心的,只是此刻不知为何,他就是爱听那小老头的碎嘴念叨。
“王爷年纪小不知道,那边那条巷子拐进去,有户人家酿酒一绝!可惜他家不做酒水买卖,只自家酿酒送左邻亲朋,是而京中人知道的不多。”
这街头巷尾的小人家萧恪确实是头回听说,也觉得有些新鲜,不由道:“喔?能被冯叔这般说,定是不错的。若有机会定要去求上一坛。”
车夫冯叔哈哈笑了两声,直言:“这酒可烈,前些年我在亲戚家尝了两杯,那劲儿可冲!王爷年纪小,等再过几年大些了,娶了媳妇儿,才好喝这等烈酒呢!”
萧恪无言笑了笑,两辈子加一起,他都四十有余了,没想到还有被人当成小娃娃的一日。
“冯叔说的是,等过两年,我同阿绥成了亲,便去那户人家讨一壶当做喜酒,也教阿绥也尝尝!”
“呃……”萧恪是说心里话,可听到这话的车夫却一时语塞。
“冯叔,怎么了?有何不妥?”
那车夫老冯面露难色,不由站下马车,半侧过头迟疑问道:“王爷,恕老奴多嘴一句。您和贺少爷…都是男人,两个男人做不得亲啊!您……还有贺少爷,若是膝下无后,那、那……”
萧恪却摇摇头道:“冯叔,我知你想说什么,但我同阿绥命中注定便是一起的,无论谁来也拆散不了。”
“唉……是老奴多嘴了。”那车夫劝不得,终是深深叹了口气,继续赶起马儿,只是后面一路便没再同方才那般善谈了。
行至一处热闹街市,明明是正午时分,这太阳还有些毒,街上竟也人满为患,马车走得极慢。
饿了一早上的萧恪只觉得腹中饥饿,便让冯叔就近捡了家酒楼站下。今日出门未带小厮,萧恪便自行去店里买些个饭菜。
萧恪是穿着郡王朝服入得宫中,这一趟出门也未带更换的常服,他那马车虽然朴素,但京师里做生意的上下都是眼尖伶俐的,打眼一看那蟒袍,也知身份不同寻常,自是赶忙迎上来招呼着。
那话更是吹得天花乱坠,恨不得将自家酒楼吹成京师首屈一指,才好留住这贵气的少年。
萧恪无意听他奉承,便丢了一锭银子给那伙计叫他随便做几个招牌,叮嘱了送到车夫那里,他便出门拐道去了临近的一家玉石铺子。王府库房里虽堆了不少上头赐下来的好东西,但终归是宫里头给的,他心中膈应也不好拿来随意送人。便想着自己挑些品质好的玉,叫人细细雕琢了一番送予贺绥,再则母妃的生辰将近,他如今不好亲自送去,便想着借这个由头,到时候叫贺绥帮他一并送了过去,也算是心里能少些个愧疚。
“允宁?”
身后忽得传来女子的声音,那声音萧恪再熟悉不过了,只是此刻他忽然生出些胆怯来,心中暗暗叹了口气,才面上挂了笑转身看向那两名华服女子。
“两位嫂嫂,好久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