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只怪方国公太溺爱其子,这一局终究是唐文安赢了。
见目的达到唐文安也不再含糊,朝着宣阳帝道:“父皇,依儿臣所见,太学一事怕是很有必要。若是建成,良玉或可进而修学,修养品性增益学识,方不负“良玉”一名。方国公,您意下如何?”
帝王冷哼一声,算是默许了此事:“传朕旨意,方国公教子无方,罚俸半年。太学一事待春耕之后再议,文安可先行准备。”
方国公立即按着方良玉叩首谢恩,生怕方良玉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:“臣,谢主隆恩。”
“好了,今夜也闹够了,文安你去库房挑两件物品送到戚府,以表歉意。至于夫子一事,襄王殿下若有意,朕便允了。”
一场闹剧落下,终是雷声大雨点小,唐文安本就明白这种事对方国公而言不过折了颜面,至于戚千秋,他既有意报复方良玉羞辱一事,自己利用他打压方国公,也算是二人扯平了。
唐文安难得心情舒畅,哼着小曲去库房挑了两件精美的玉器,让人给戚千秋送去。
唐文安正要离开时,突然看到了一匹淡粉色蜀锦。猛然顿住步伐,直直地看着那匹布,兀自勾了下唇角。
“春桃,将这个一并送去给襄王殿下,顺便去尚衣局拨两人让襄王殿下按自己的意思尽快赶制出来。”
光是想想,唐文安就十分期待这人穿上这种颜色服饰的模样。
然而,这种好心情只持续到了第二日午时,唐文安上完朝在宫中用完午膳,离宫回公主府的路上,总感觉百姓看自己的表情似乎不对。
唐文安刚一只脚踏入府门,便被杨宫劈头盖脸的骂声镇住。
“殿下!您都做了什么!?”
可怕的声音。
唐文安心头一紧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,轻声询问道:“杨副官这是怎么了,有什么话咱们回书房细细道来。”
“坊间都传疯了,说殿下您对那容国皇子一见钟情强取豪夺,不惜为其冲撞国公。就连帝王都无可奈何只能顺着公主的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!”
唐文安身躯一震,声音有些颤抖:“真……当真这么传的?传到哪了?”
杨宫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:“就连公主府的丫鬟小厮都一清二楚,殿下您觉得呢?”
唐文安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,一旁的春桃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将人扶稳,安慰道:“殿下保重身体,这种流言过段时间就会消失了。”
“哼哼,”唐文安笑容可怖咬牙切齿,“好他个戚景承,本宫倒是小瞧他了。”
与此同时,戚千秋打了个喷嚏脊背发凉,想到自己让李蛮去干的好事竟觉得有些心虚,暗自嘟囔了一句。
“看来得多敷些粉才好。”
唐文安缓过情绪吩咐一旁的春桃道:“春桃,去给戚府递个帖子,本宫晚间想于襄王殿下一聚。”
杨宫听罢恨铁不成钢:“殿下糊涂啊,这不做实了您的传言!这日后该如何是好啊?就算殿下您真的喜欢……那也该避着点外人!”
唐文安第一次感觉到了些许沧桑,不免开始自省,自己平日里到底是何种形象,竟然能让大家这般看待她。
“本宫真的是清白的,副官放心本宫有分寸,叫他前来真的只为正事。”
虽如此,但临走时杨宫还是一脸狐疑地看了眼唐文安。
晚间的书房公主府静悄悄,可书房还是灯火通明。打眼看去,只见唐文安倚靠在座椅上,侧目含笑的看着面前的戚千秋。
却见戚千秋低垂着眼眸,宽大的衣袖掩盖住下半张脸的神情,相较于前两次的头戴冠玉,此时的他只是用一根玉簪虚虚挽住发髻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。
“殿下当真如此看待景承?景承虽一心仰慕殿下,但万万不敢如此行事,求殿下明察秋毫还景承清白。”
见唐文安久未言语戚千秋抬眼看了一下,这一下不打紧,却恰巧撞到了对方的视线当中。
对于戚千秋的小动作唐文安内心发笑竟起了挑逗的恶劣心思。
唐文安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自顾自的念起了上面的内容:“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”①
念罢唐文安直勾勾的看向戚千秋勾唇询问道:“景承可知,此为何意?”
戚千秋一个激灵算是彻底坐直了身子,面上没有了一丝勾引之意,真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。
“殿下说笑了,千秋才疏学浅实在担不起殿下如此爱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