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人没了声响唐文安转头看去,只见戚千秋神情紧绷犹犹豫豫,怕是还在为白日所做之事懊恼。
唐文安心里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好笑,从小金枝玉叶的小皇子,过去十九年加起来的苦,怕是都没这段时日多吧。
也难为人如今还能不撒泼打滚,只是一个人偷偷的爬上屋顶生闷气。
“喂,戚千秋,你莫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偷偷爬上来哭吧。”
唐文安支起身子,故意挑逗起了戚千秋。
戚千秋头都没动,只是眼神瞟了过去道:“闭嘴,唐清欢。”
“嘿!”唐文安一骨碌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戚千秋,“这么跟本宫说话,景承是想要掉脑袋不是?”
“是啊,公主要满足景承吗。”戚千秋回怼道。
见状唐文安笑眯眯的摇了摇头:“怕是不能,景承的面容甚美,本宫舍不得。”
戚千秋冷哼一声,对于唐文安这句话半个字也不愿相信。
“既舍不得,又不愿收。公主的口中何来真话。”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唐文安的语气突然正经,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看向戚千秋,四目相对间先败下阵来的,还是戚千秋。
“所以……为什么。”
戚千秋低下了头,双手绞紧轻咬下唇,既然是认真的为什么不愿呢?
对面的人不说话,戚千秋总能感受到面前那股灼热的视线,终于再次鼓足勇气抬眼看去。
结果却见那人嬉皮笑脸没个正形,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瞬间消失,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。
见把人逗过头了,唐文安这才出声哄道:“襄王殿下就赏在下一个笑脸呗,明明笑起来那样好看,总也哭丧着脸作甚。”
戚千秋别开脸去,声音闷闷的:“公主又如何懂得。”
“啊……”
唐文安长长的啊了一声,仰头看着天上月,伸手抓了两下:“戚千秋,你真以为自己就一无所有了么?”
这句话问的戚千秋有些怔愣,什么意思呢?难道现在还算不得一无所有么,他都已经不知道前路在何处了。
“你还有这天上月啊,你看呐,只要伸手这么一抓——”
右手无意识的随着唐文安的话语抓住了唐文安的衣袖,惹的两人均是一愣。
还未等戚千秋反应过来松开手,却见唐文安已经反握了上来,笑意盈盈地看着戚千秋道:“你看,这不是抓住了吗?”
那晚是如何下的屋顶,又如何回到房中歇息的,戚千秋已记不大清了,那双盛满璀璨星光的双眸却出现在了日后的每一个午夜梦回。
清晨的风吹拂而来,昨日的药方下肚今日的气色难得红润,唐文安淤塞的心也总算是疏通了些许。
被杨宫硬盯着在屋里躺倒数日,走出驿馆唐文安才觉自己身上那被汤药熏透的清苦味道是那般浓重。
唐文安翻身上马正欲打马飞奔,只听后方轻咳一声,便立即挺直了脊背停下了手中动作,握紧缰绳掉转马头。
毫不意外,身后人正是杨宫。
“好巧啊杨副官,这是打算去往何处?”唐文安硬着头皮打招呼企图用此种方式蒙混过关。
“公主肩伤未愈就开始骑马了吗,怎么,公主是彻底不打算要这条臂膀了是吧。”
好了,看来是过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