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玦激烈的抗议,“咱家离得那么远,给这么一大袋子扛回去我该累死了,我不管,你在这等着,我回家喊爹来吧。”
粮铺内陆续又有人进来,穿着粗糙的深蓝色棉衣,腰间挂着一块褐色的圆饼,模样做得粗糙,依稀看得出上面刻着一只扭头的鹿。
这是什么?
香牌吗。
做工很一般啊。
谭瑛回神,收敛视线,然后心念一动,诱哄道,“你放心,不会让你一个人的,我肯定是会帮你的啊,你先给扛起来走一段路,然后剩下的我来扛,这样咱俩都省力不是?”
谭玦半信半疑,“真的?”
谭瑛重重点头,保证,“真的。”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谭玦于是撸起袖子,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臂,绷紧了胸中一口气,然后猛地蓄力将麻袋抬起扛到肩上,肩膀被压的塌下去几分。
结果一直到将米袋扛进了灶房里,谭瑛也没接过手来。
“呼……嗬……谭瑛…你…”
“你行,你真行,我算是……看透你了。”
谭玦呈大字形瘫在炕上,双目呆滞,胸膛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,锻炼身体嘛。”
谭瑛在一边“好言好语”的安慰道。
谭玦猛地弹起身体,“有你这么——”
“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!!!”
起的太急,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,卡的他舌头都伸出来了,狰狞着脸,嗬嗬的咳嗽起来。
他又虚弱的摔了回去,气若游丝道,“有你这么锻炼身体的吗。”
蒋云花打开麻袋一看,诧异道,“瑛瑛,怎么买这么多米啊。”
一提起这个谭瑛就来气,她撇了撇嘴,说,“我去粮铺问了一嘴才知道,那大米就要两文钱一斤,比白面便宜多了,咱们都不知道,白花了这么多钱。”
“米面价差这么多啊,这也没人告诉啊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
蒋用舟揉着肩膀,苦笑了一下,“就连我们干这零工都吃亏,我们咧着牙干半天才给三十文,人家半天都至少五十文,没办法,就是欺负你,想讨价还价就直接滚蛋,人家一听着咱们这说话的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。”
“半天都要顶不住了,也不知道这条命还能撑多久。”
“唉。”
屋内此起彼伏的叹气声,一声又接一声,负面情绪浓郁的要化为实质了。
谭瑛率先打破了沉默,她笑了下,“别无精打采了,咱们肯定会越来越好的,现在家里这么多收入来源,看不到钱只是暂时的,等坚持过这个冬天,小岁病好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,一会儿我去买点鸡蛋,今天吃顿好的补补。”
谭瑛也没什么别的办法,家里士气低沉了就只能做点好吃的鼓舞,旁的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。
“别花钱了,马上不得交租金了吗。”
“不差这些,少买点先吃一顿的,等蒋峥回来再做,全家都吃点好的。”
想起了什么,谭瑛跟李翠红说,“舅妈,上次你说那个药的事情,我想着是药便有三分毒,小岁现在本来就喝着白虎汤呢,怕到时候承受不住,还是算了吧,把这份钱用在买菜上,吃得好些奶水也好,比吃药应该强。”
李翠红轻拍着小岁的背,“我吃不吃都行,把小岁身体养好最重要,我瞧着这两天气色好多了,这药再吃一个月或许就好了。”
提到小岁,气氛明显轻松起来。
“可不,瞅着小岁身上的红疹子下去不少了。”
“估计再吃不了几副药就能好了,你们两口子得提前想名字了。”
“哈哈哈,还早呢,再过些日子吧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