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句话毕忠嗣憋在了肚子里,是死也不敢说出来刺激他家大人的。
“大人,你先起来,地上凉,我扶你上榻躺一会儿。”
“大人呐,怎么给自己弄成这样了,营里的大事小情还得由你主持呢,万一李知县他们有个什么事求见可怎么整。”
余敬廷任凭人摆弄着,醉醺醺的头疼,只觉得耳边聒噪。
“闭嘴!”
“吵死了……”
嗓子犹如被沙砾磨过,沙哑的很。
毕忠嗣噤了声,放轻了动静儿让门外的仆妇拧几个温帕子来,再熬些醒酒汤。
半空中恍惚间跃动着金色的细沙,余敬廷横躺在榻上,伸出手虚虚的抓了两下。
满手空。
就如同他如今的境遇。
争得个头破血流,也不过两手空空。
天道啊天道。
余敬廷今日才算是明了那句话——要他终生乞怜,是何等的阴狠。
他在她心底如同有了案底,劣迹斑斑,无论怎样示好都不过是一场单向的摇尾乞怜。
脸上兀地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余敬廷漠然的侧眼看过去,是不认识的人在服侍他净脸。
他又将脸转回去。
他喝了两天的闷酒,整整两天没有出屋,连毕忠嗣都亲自上门来瞧,她住的近反倒置之不理。
真是心冷啊。
亏得自己还给她带什么牛乳糕。
男人本就袭一身战场上下来的杀伐煞气,现下冷着脸不说话,更叫人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吭。
罢了罢了。
管什么爱不爱的。
既然诅咒无法消退,那就把人拴在身边,就是日久也得至少给我生点亲情出来!
余敬廷闭了闭眼,浑身浮着戾气,“把谭瑛给我叫过来,拖也得给我拖到榻边侍候。”
抱也抱了,哄也哄了。
就算是神仙也得给老子当媳妇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