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敬廷看见他便想起那日在村子里的所见所闻,一时不禁厌烦恶心至极,扭过头去。
“再说吧。”
他转过头正对着门口的方向。
正好看到余母扶着门框慢慢往里走进来。
一见到余敬廷,她立刻眼眶溢着泪光颤颤地迎上去,“儿啊,你最近是不是忙啊,怎么好久没回来看娘了。”
余敬廷没着急回答,而是视线向余母后头望过去,似乎在探找着什么。
“冯叔呢。”
他轻飘飘地问。
余母有些尴尬,眼角挂着的泪欲掉不掉的,她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,“啊……我让他回去了,咱们一家人难得聚聚,就不让外人过来打扰了。”
“阿娘说得是。”
余敬廷点点头。
到底是没有再揪着这一点不放。
“吃饭吧。”
桌上刘二不断的给余敬廷倒着酒,十分殷勤谄媚,时不时还像个酒虫似的咂巴着嘴品味。
这酒都是新酿的竹叶青,味道甘冽隽永。
刘二是爱极了。
平日里他哪喝得起这么好的酒,今儿可得趁机过把瘾。
余敬廷懒得搭理他,只是一时心里憋闷的很,就顺势也多喝了几杯酒下肚。
他没吃几口菜,酒又烈性,胃里一时难受的紧。
于是便趴在桌子上,头朝下枕着胳膊缓神,这副姿态叫外人看来倒像是吃醉了要睡觉似的。
醉眼朦胧之间,桌上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,没一会儿便有侍女上端醒酒汤上来。
在臂弯的空隙中,余敬廷清晰地瞧见刘二的手趁人不注意摸上了那侍女的屁股。
她浑身一颤,却又不得不屈辱的忍耐着。
若是闹开了,这位无论如何到底是指挥使的姐夫,肯定会被保下来,边上的娘子凶悍,前些日子刚打瘸了一个被他强行弄到榻上的侍女,到时候只有她自己倒霉的份。
“咳——”
余敬廷突然坐直了身体,重重咳了一声。
他状似不耐烦的推开侍女,如鹰隼般冷厉的眼神直射吊儿郎当的刘二。
刘二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,手忙脚乱的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塞菜,像是在掩饰着什么。
那侍女收拾好空托盘,忙不怠的退下了。
余母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,还在跟余家大姐絮絮叨叨地说着让余敬廷早点娶妻生子,好让她赶紧抱上大孙子的事。
两人一唱一和,像是就此把他的终身大事又定了一遍。
醒酒汤被喝干净,瓷碗砰的一声置在桌上。
余敬廷平静道,“我的妻子是谭瑛,你们又想给我说哪门亲事?”
余母一愣,“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,你这般年岁也该再说一门亲事了,哪能这样耽误着,何况那谭家农门贱户,如何能配得上你现在的身份?”
“她在臣县,和我在一处,活得好好的不用担心,我也不会再娶妻,就不劳您老操心了。”
余敬廷顿了顿又道,“还有斐斐,以后就跟我们在一处生活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余母和余家大姐闻言同时失声叫了出来。